课程成果丨环境设计专业设计(5)：日常空间设计民族志
目录
#边缘的小店
01 东北大姐:吕四渔港的候鸟生活
02 美鞋皇后:小城的会员制擦鞋洗护店
03 电话仔:走进城市边缘的“手机小卖部
#流动与日常
04 九久青年城:流动的开放式大居
05 朝天门批发市场的毛细血管: 棒棒和山地城市通道的图景
06 被重塑的市井: 绅士化社区中的愚园弄堂商服与日常
#消费与身份
07 她时尚重塑:内家奢改的价值与传播
08 CP粉社群: 在纸草社会中再生的村落文化
课程
这是我院2022环境设计本科专业设计（5）的课程成果。
日常生活概念的涌现，归功于上世纪中叶，亨利·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米歇尔·德·塞尔托（Michel de Certeau）等哲学家、社会学家、城市活动家的共同努力。在随后几十年，学者们不断发展理论，推动日常生活认知与实践的方法。如段义孚强调将经验主义视为人类日常生活中体验空间和建构地方性的关键方法；如Soja将空间视为人的日常实践与想象混合而成的时空产物，并提出了场景化的“第三空间”；又如Crawford提出“日常都市主义”（everyday urbanism）倡导“蚂蚁视角”将城市居民的日常经验置于设计中心，等等；这逐渐将“日常生活”与空间问题锚定结合，并演化为价值、方法，深刻影响了设计相关实践。
在设计视角中，日常空间它既是生活发生的环境载体，也是生活经验的时空产物。日常空间揭示了超凡多样的“原创”应用场景。它具有非量化性，如卖油翁“唯手熟尔”所体现的那样被俗称为“手感”；也具有社群性，是你熟悉乃至具身参与其中，却又陌生的情境；也具有隐匿性，埋藏在附近的物品、居所、街道、甚至网络空间、论坛等处；还具有媒介性，各种符号要素汇聚于此重新建构了公共性。
本课程试图建立一本记录当代日常空间的社会时空图鉴。课程引导学生将人作为附近空间的用户，纵深的、贴近的、系统的认识附近，衡量、判断、理解不断演化的人工环境并描绘成故事，故事涉及经验技能、生活服务、地域关系、流行文化、教育卫生、习惯爱好等等，最终以图像民族志的方法呈现。即，以日常生活设计学的理念建构一种“经验他者之经验”设计民族志（ethnography）叙事，引导启发设计问题。
日常空间昭示着生生不息的生活道理，暗示着建构新生活方式的潜能。让我们真正进入空间现场，认识活生生的生活。
任务
本课程将人视作日常空间的用户，以设计民族志为工作方法，尝试建立研究对象的“空间-社会”档案。你将学习如何直面现场展开真实的调研：思考如何进入真实场景与对象接触，思考如何以自身体验理解他者经验，思考如何认识空间的历史、文化、心理、社群等多种维度，思考人物如何在日常行动中建构空间的策略性，思考如何建立叙事描绘认知并建构问题。
最终，你需要讲述自己对“附近”的崭新认知，完成8000字以上的民族志写作，以及一本名为“日常生活知识手册”的认知图鉴（Atlas），同时完成展陈策划设计和布置。这个课程的成果命题将可能在未来若干年的设计学习中始终伴随你，帮助你持续探索设计学科的边界。
（2022日常空间设计民族志共产出了3个大类8个研究题目，由13位同学完成。）
#边缘的小店
02
美鞋皇后：
小城的会员制擦鞋洗护店
容晓薇
01
东北大姐：
吕四渔港的候鸟生活
宋雨泽
千禧年后，迁徙逐渐趋于多元化，东北大姐是其中个体户向次中心地域迁徙的典型缩影。在20余年内陆小城的家乡和渔港小镇吕四的往返之间，沉淀下来了属于她的生活方式、经商哲学。此篇记录中主要的几位交流人，东北大姐与她的家人，我的妈妈和我自己，都曾人生各个阶段辗转于三座城市及以上，流动着的人们在一条即将被迁走的水产路短暂相遇交流、并继续走向各自的流动。
吕四渔港位于江苏南通启东，是一个由渔业而起的小镇，吕四渔港位于江苏南通启东的最边儿上、江浙沪贸易圈的最边儿上、黄海与内陆接壤的最边儿上。作为次中心地域的典型代表，却因为丰富的渔产业资源十分富裕、也吸引了很多外来做生意的。断断续续的记录发生在2022年的9月到12月，东北大姐的海鲜批发小店在这期间经历了疫情下的渔期、国庆、再到现在的放开。
尽管我非常好奇如何在这个“异乡”建立起新的关系网络，但在聊天过程中几乎是没有被建立起的关系，对于东北大姐来说，0社交是习惯，也并不是卖鱼过程中的绊脚石。
东北大姐总给我种“游侠”的“无所谓”态度，我好奇于对于游侠来说，辗转于两地的流动生活中，家的意义是什么？
W：我之前听叔叔说那个东西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就是挂的坠儿，挂的鱼是你们从家里拿过来的？
D：不是，就过年买的。
W：有从东北家那边拿过来的东西没有？
D：没有，都在这买，搬过来不方便。
M：你说孩子将来考虑去哪吗？
D：我这孩子上班了，东北上班，他不肯过来，他上这也来过的，他不肯跟别人来，不喜欢，同学家都在家里头，咱家有吃有玩的，谁高兴出来干。谁也不高兴出来。
W：但是你现在又把这当家，但是又不想在这儿待着。
D：就也想回去。现在我们过去我们封海的时候，我回家待一个多月。
W：就是您之前说自己盖房子在老家噢？
D：老家不是盖的，买的盖的商品房。零几年06年。二零几年反正也买到五六年。
M：你这是搁这儿挣钱了，完了买老家房。
D：搁这有活，在这也要生活的对吧？你搁这也要生活的，你不买看到啥也要买的对吧？不可能不买，你在这里生活就得在这里买，那时候得等到回老家去买去。
02
美鞋皇后：
小城的会员制擦鞋洗护店
容晓薇
我所在的小城，最热闹的地方是城区中心的白马街，这里人来人往，只要提到逛街，那便只有一条街可逛：白马街。不过虽然来了很多次，但街边有些巷子里还有着我从没去过的地方，包括本书将要写的擦鞋店。我的鞋都是布鞋、运动鞋，妈妈平时上班没时间洗，我课业也很忙，于是她总是在我们俩骑着电车上街的时候顺手把我要洗的鞋子带到这个巷子来，给一个“姨妈”洗。我听说过她，也知道她就在缝补行的深处，但我从来没和妈妈一起进去过，只是在巷子外的电车旁玩手机等着，等着妈妈空手轻轻松松地走出来。这位“姨妈”好像很厉害，不仅是我的鞋，妈妈的呢子衣、爸爸的皮衣，妈妈也都拿来给她，过几天就能拿着新新、香香的回去。于是本次田野调查我对她产生了兴趣，当我和妈妈提起要采访她，去她那里看看，妈妈说：好啊！那个姨妈可能说了，一开讲就讲个不停。于是便有了我与她相处的几个小时，和几个小时就得到的两万多字采访记录，以及这本小册子。
W：……诶，我的客户都没有抛弃我啊，反正都是回头客，那么现在我就做成这个样子，我很安心地做，心没有什么杂念，只要身体健康，静静地坐在这里，等我的客户，服务好每一双鞋，洗好每一双鞋，做好每一件衣，就是这样慢慢地这样做，现在我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压力不大，我有一万多个客户，我的那个（会员）卡挺多的。
我：哇，那么多。
我妈：这些都是现在用的啊？
W：嗯，我的最高是一千，最低是两百。诶呀不管他了，这种生意就是，反正有手艺，我就不担心说有没有饭吃，这个不担心了，是累点，但是值啊。别人看不好这行我看好这行，因为我会做，来什么我做什么。像我老公说，你要提高技术，反正进来的客户就不要放他出去，就是说有客人只要他进到我们的店，都不要让他空手出去，这个理念就是以前我老公教我，我老公以前他们都是做生意出来的，会赚钱，我们是农村的，卖货的时候他教我们，只要有客户进店，都不要给他空手出去。我们就按照他这个理念，做生意的，那么多年，他一直在我身边这样慢慢慢慢地教我做生意。
03
电话仔：
走进城市边缘的“手机小卖部”
黄可欣
“修一切手机”手机店位于离塘坑地铁站很近的天虹商场旁边。它处于小区下的街边店面，位于丁字路口边。手机店与其他传统店面不同的是，手机店用多种品牌名将宣传展示的地方铺满，同时也没有展示本身店铺的名字。这或许是因为手机店不需要强化本身店铺，而更多的通过是强调依托的大手机品牌来吸引客户。在此基础上，“修一切手机”更是给人以强大、靠谱的安心感。
虽然茶台处于店铺的最里侧，但这里也可以说是整个店铺的中心。谭老板会在这里跟到的客人泡茶、递烟，一边聊天一边维系感情。在没有客人的时候，他也倾向于在这里坐着，用手机给各种客户发消息。可以说真正的交易和客户的交际都是在这里进行的。在茶台边椅子的对面，有一个监控画面。每一天下午，谭老板的爱人都会把小孩接来店里，带到茶台前让小孩出声代表到了，爱人自己就先出店门在外面待着了。小孩玩一会之后，爱人就会带她再回家做饭送到店里。
我：你们吃饭一般吃什么？外卖吗？
店员：家里人送过来啊。
我：你们都住在这附近？
店员：是啊，都在附近。
茶台再往里就是洗手间和休息室了。会有一些路过的熟客进来只是借厕所。休息室则是老板和员工吃饭的地方。另外还有一张无人使用的电脑和一套办公设备。在我去的很多次这里都没有人，打印机上是给小孩的算术题。
我：那个桌子，感觉好像没什么人用，但是为什么会摆个电脑一个打印机？
谭：以前有人在那里办业务的
我：上次有说到门外广告牌还没有换。既然iphone14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是不是（不换也可以）？
谭：我还没有空，还没有时间去处理。本来上个礼拜的做的。做的不是很满意，就没做。我们做熟客的都没关系。
我：影响都没有特别大。
谭：没有影响，完全没有。
……当然有，肯定里面感觉最起码是新客会好一点。那我现在还没打定主意做哪一个。
#流动与日常
02
美鞋皇后：
小城的会员制擦鞋洗护店
容晓薇
04
九九青年城：
流动的开放式大居
王燕妮 王梓豫
不管是“睡城”还是“皖亭”，九亭之于上海，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上海快速发展的脚步无数沪漂在这里停留又离开。九久青年城像是九亭的缩影，它既有打工人辛苦搬砖后的困倦疲惫，又有独属于年轻人的渴望向上生长的鲜活生命力。我们好奇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居住环境和生活方式，也想知道在这个注定不会成为“故乡”的地方，会承载着什么样的感情。在实地调研和访谈后，我们将真实收集到的材料结合部分来自于网络的图片和信息，采用非虚构写作的方式整理出以下内容，试图为这座时刻在流动的青年城留下一帧定格。
这间房子其实不能说是AB套，严格上来说，它是两人整租。但是因为住在里面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个性，所以在此提及。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好朋友，一位在外企做高管，一位是在国内到处飞行的空姐。
“我一般早上六点半起床，八点出门，坐地铁到七宝，再坐公司班车。晚上下班后还要加班，要不就和朋友出去，喝喝酒什么的。我周末会去健身，做美容、美甲。碰到假期我还会出去小玩一下，一般三天两夜，要提前回来，因为还要留一点和朋友出去社交的时间。”
“我的起床和睡觉时间不确定，一般会根据航班起落时间来调整。这边离机场很近，打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不需要飞行的时候，我就会在家看看电影啊，也会和朋友去聚会。我很喜欢看李佳琦的直播，你看，我刚刚回来，就收到了这么多快递，都是我在直播间抢到的!”
这间房子充满了生活气息，客厅巨大的投影，厨房里琳琅满目的厨具，茶几上色彩缤纷的零食，角落的瑜伽垫和杠铃，书柜里的艺术书籍，虽然有很多物件，但都整齐地排列着。
“我和她的性格很不一样，我比较有计划，她会自由很多，想干什么干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就是很合拍，从上学时就是这样。“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一起把日子变成了春天。“
05
朝天门批发市场的毛细血管：
棒棒和山地城市通道的图景
周雯萱 吴景遥
重庆的朝天门码头因特殊的地形和水路，成为西南地区的交通枢纽。近代有因货物转运需求而商品经济快速增长，出现大规模的棒棒军。棒棒口中的“货运一条街”，也即朝东路——是网络上知名的“来福士取景地”。在这里能遇到穿着时髦的游客、专程前来约拍的年轻人、乃至在路上架设专业设备的摄影师。周围则是堆满大件货物的街道，以及来来往往步履不停的棒棒们。
小周是重庆人，小吴是南京人、路痴。但对于朝天门都不算了解。小吴（路痴）小周（好一点）在极限教学下学会了一些蹩脚的重庆话，便决定出发体验一下“棒棒的空间”。
码头工作重(现在很多棒棒也表示因为太重挑不动没去过)，所以需要重、坚固耐磨的棒子，现在没有了码头，工作都是相对较轻的服装类商品，所以其实现在改用轻巧的竹棒也不会那么容易断，但胡师傅仍然随身携带6斤重的竹棒。
要是我出价买您这根棒棒，您卖吗？
嗨呀，卖？这根棒棒是不可能卖的。
这根棒棒一年要挣多少钱呢！但是它经事（结实），不得断。它这么挑了多少年，你想吧，两个人挑四百来斤，它闪都不得打（晃都不会晃一下）。所以以前有人要买我这根棒棒，出五十，我都不得卖。这就是说我这个长远的生活，这根棒棒有标号性。就是我拿出手，别人就知道（是我）。
06
被重塑的市井：
绅士化社区中的愚园弄堂商服与日常
郑茜予 陈安 王科润
愚园公共市集所在的宏业花园弄堂呈现出一种“新”“旧”共处的绅士化的生活图景：通道的一边是极富原真性的居民住宅与原始商铺，另一边却又是极具时尚感与小资情调的餐厅与咖啡厅。在被规划改造的新空间中，我们又发现原始商服的踪影，他们似乎与新环境又有点格格不入。于是我们试图解答，在这种新旧混合的城市更新模式下，原住民与原始商服的日常生活与经营模式具体有着什么样的重塑与改变。
在弄堂改造之后，赵师傅的工作与生活发生了分离。原先他的生活空间和工作空间融为一体，吃饭、睡觉、工作都在狭小的空间里发生：白天，家中一座巨大的工作台被用来做衣服；晚上则被当作床。现在，景观化的铺面使得许多私密性被移除，在角落的板凳上闭目养神一会后，赵师傅又将迎来新的注目礼。不过，裁缝店的生产制作流程和从前近乎无异。一般客人到店，如果是熟悉的老顾客，赵老板会先用上海话和老朋友寒暄几句，然后顾客简单交代需求，如果是改裤脚，钉扣子，补衣领一类简单的要求，只是在衣服上比划交流即可。若涉及到重新做，或是改尺寸，则需要量体裁衣，在赵师傅屋内即可完成，最后签单交付或是约定好取衣日期。
宏伟服装店老板娘：对，两个月三个月，这个门口调了三拨人了，大概 3 拨到 4 拨人了。
裁缝店赵师傅：修鞋师傅是这个大树下面，他搬到这边来，就还有生意。修锁的，他就没有生意？他原来是江苏路的。
宏伟服装店：我们基本也不是光加工，我们也是定制，就是人家搞生意，网上人家，就是我们微信可能要介绍。
宏伟服装店：我们就像有这种晒衣服，晒晒被子，这个本来就是公共空间，又不是你的空间对吧，他们就觉得好像在他门口，他就这样不好看。
顾客爷叔：就你们这里没变，原来一些泰康，耳光馄饨，都变了。
赵师傅：他们都可以变的，我们这里不好变的，他们总是要更新的嘛，因为他们这里要打造一个街市，如果我们都搬掉了，那么就没街没市了。
鞋匠吴师傅：这是你们的世界，不是我们的世界。去买了一点素菜，自己做干净一点对吧。
锁匠顾爷叔：这里年纪大的不来的，你又没有菜场。年纪大的喜欢到菜场里去。一开始在菜场那面，那里人挺多的。菜场没有了人也走了。
#消费与身份
02
美鞋皇后：
小城的会员制擦鞋洗护店
容晓薇
07
她时尚重塑：
内家奢改的价值与传播
姜懿辰
2021年，我在第一份实习中认识了Eva，了解到“包包改造师”这个职业以及“奢改”这个行业。在与Eva长谈三次，与其合伙人、投资人、顾客等多角度漫谈之后，我在近七万字的访谈记录中，窥探到了几幅缩影——这是一个仰赖时尚行业存在的产品，却远离繁华光鲜的市中心；这是一个不提供日用百货的社区店，却能吸引顾客常来坐坐；这是一个以可持续时尚开始的生意，却走向了似乎不同的路；这是一个全新的没有被盖棺论定的行业，带着未知与期望；这是一群充满热情的创业者，带着迷茫和纠结。
上海是个神奇的城市，能容下很多新奇的人和事，我在这里见到、听到了许多创业故事，内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却是目前为止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个。大概因为作为一个女性，我无比珍惜这种从女性视角出发，以女性为目标群体，与女性深度捆绑的类别，所以我把这定义为“她时尚”。
“一八年底到一九年上海做垃圾分类的时候。我发现真的会有人把名牌的包扔在外面，我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确实是扔在那里，我就这很奇怪，就想说为什么不能把它改一下就废物再利用呢？但当时我只是想想，因为我之前有改过我自己的包，然后就发现真的很麻烦，旧包会有磨损问题，需要修护，皮料也不好清理，多数需要大力气清洗，打版、裁料都需要根据旧版的情况进行调整，这套流程需要耗费很多时间的。但当时Eva就也是一时冲动直接跟客户说了，我们可以改款，结果客户真的就拿包过来了，然后我也没办法，就和Eva商量着我们就这样开始做了。”
“我们最大的顾客年龄是60多岁，看上去像40岁一样，保养的特别好，心态也特别好。她是退休了，然后她以前是地铁设计师，退休了之后就没有在工作那样的一个节奏里面，然后她还是第一代的丁克，没有小孩，所以退休了之后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想着旅旅游。但是她以前因为工作需要带很多资料，所以拎的文件包比较大，不是很便携，但这个包跟她很长时间，她对这个包很有感情，不想买新包，之后想把它改的小一点，可以带着到处旅游。”
08
CP粉社群：
在纸草社会中再生的村落文化
陶语迪 彭柔溪
今夏依然没有耽改，但不缺夏日限定。热播古偶《星汉灿烂》的真人CP“吴露可逃”（吴磊X赵露思），《苍兰诀》的“棣欣引力”（王鹤棣X虞书欣）再到综艺《登录圆鱼洲》的嘉宾CP“白越光”（白敬亭X杨超越），《乘风破浪的姐姐》的“热恋琪”（刘恋X薛凯琪）……一个暑假过去，改朝换代的不只是古偶生花格局，还有微博的CP超话排行榜。CP营业越发内卷，它裹挟着所有人继续滚滚向前，不分性向、不限领域、不受控制，更不容哪一方轻易离场。在这个众声喧哗的场域之中，究竟是媒介操纵着人还是人操纵着媒介呢？又或者是人操纵着人？
嗑CP是一种由客观素材开启、但主要在主观世界里进行的活动。早期更多是同人女围绕客观现实做主观想象，心知肚明这都是自己的YY。而当上中游看到其巨大的受众市场，出于商业与流量考虑，给幻想明码标价，将下游胃口喂养得越来越大，嗑CP的心态就逐渐变成了要求客观配合主观之时，嗑CP早就成了被一些社会学或者传播学者认为需要警惕的文化现象。一方面，cp本身不可能仅仅止步于这一段时间这一对cp的人设，cp会有合约到期的一天或者二人由于工作等原因不再有过多的机会合体甚至是与其他人组cp或者是官宣真正的对象。另一方面，由于cp粉本身建立起了较为团结的群体，且除了自律以外几乎难以受到有效的管制，越来越失控。即便正主不再互动，粉丝也可以通过扒同款、数字巧合、塔罗占卜等方式自主造糖，维持圈子活力，也增加了许多人的执念。cp的客观性与cp粉的主观性总会有相悖的一天。
“我从去年就开始嗑‘浪姐’的CP了，那个时候我也就初一。”
“最开始吸引我的当然是新文恋播这对CP，但后来就是觉得这个群体里面的人都很有意思，还加了微信群，最后其实都不怎么看CP超话了，但每天都会在群里聊天。“
“今天晚上没有丸恋批大大放饭么？”
“希望能和各位丸恋批大大做好朋友。”
“糍粑老师快用塔罗牌再算算他们今天到底有没有牵手！”
“圈地自萌是我们家的基本修养。”
“要是今晚上他们同框我期末考进年级前十。”
“当然要做数据啊，但是我们CP粉其实不怎么经常做吧，就是偶尔想起来了做一做而已，也不会有数据组这种小组织。”
“大家快冲啊，刘恋新发的微博的赞比有薛凯琪那条多了，我们今晚把那条的赞点进60万，让她俩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虽然很久都没有同框合体了，但我时不时刷到他们相关的东西还是会心动”
“我的CP永远热恋。”
“在舞台上唱着一起向未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现实中也在一起呢？”
参考文献
项飙. 吴琦. 把自己作为方法: 与项飙谈话[M]. 上海文艺出版社, 2020.
项飚. 跨越边界的社区[M].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0.
莎伦•佐金. 菲利普•卡辛尼兹. 陈向明. 全球城市地方商街: 从纽约到上海的日常多样性[M]. 同济大学出版社. 2016.
莎伦·佐金. 丘兆达等译. 裸城: 原真性城市场所的生与死[M].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5.
刘易斯·芒福德. 城市发展史:起源,演变和前景[M]. 上海三联书店, 2018.
段义孚. 空间与地方: 经验的视角[M].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7.
埃默森. 如何做田野笔记[M].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2.
戈夫曼. 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M].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89.
2022年秋 | 环境设计本科课程
| 专业设计（5） | 日常空间设计民族志
教学 | 王衍
教学嘉宾 | 陈永明、李芃、丘兆达、袁菁、朱明洁
学生 | 宋雨泽、容晓薇、黄可欣、王燕妮、王梓豫、周雯萱、吴景遥、郑茜予、陈安、王科润、姜懿辰、陶语迪、彭柔溪
编辑 | 宋雨泽
校对 | 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