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张霓
▲李可（图源：CNN）
日前，2022年卡塔尔男足世界杯亚洲区第二阶段预选赛分组抽签仪式举行，中国男足也再次迈开了冲击世界杯的步伐。与以往不同的是，李可、侯永永等一批中国归化球员吸引了外界的目光，这些选择为中国效力的青年才俊也吸引了知名美国媒体的关注。当地时间29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发表题为《为什么外国足球运动员放弃护照成为中国人》的文章，关注那些渴望在中国实现足球梦想、出生在海外的球员。文章摘编如下：
2019年1月，尼克·延纳里斯将他的英国护照上交，搬到北京并归化成为中国公民。 在26岁时，他采用了一个新名字。
从现在开始，他将被称为李可。
在伦敦东部长大的李可可能有着和大多数英国少年相同的童年梦：他想成为知名的足球明星。和贝克汉姆一样出生在莱顿斯顿的李可有一位塞浦路斯裔父亲和一位中国裔母亲，这也让他拥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7岁时，他加入了有“英超球员生产线”之称的阿森纳俱乐部青训营，并继续为英格兰青年队效力。但在一系列伤病让他失去一份知名奖学金，并不得不来到低级别联赛的更衣室后，李可选择了另一条成为明星的道路。
他看向中国。
今年早些时候，李可与北京中赫国安签约，这家中国俱乐部现在的价值已超过意大利的AC米兰。几个月后，他成为了第一个在中超联赛中进球的归化球员，并在与菲律宾的比赛中为中国国家队效力。
李可并不孤单。1月份，母亲同样是华裔的约翰·侯·赛特（侯永永）放弃了他的挪威护照，成为中国人并加入北京国安。而他们身边可能很快就会出现甚至没有部分中国血统的、在外国出生的球员。2名巴西人和1名葡萄牙人也倾向于加入中国国家队，以赶上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根据国际足联的规则，在中国居住满5年后，没有中国血统的球员也能为中国队效力。
住在上海的中国足球记者卡梅伦·威尔逊说：“中国对中国人和非中国人的定义泾渭分明。这实际上以一种非常公开的方式挑战了中国人这一概念。”
当瑞典中场佩莱·博隆姆在1995年抵达中国东北，为当时的大连万达俱乐部效力时，大连这座城市正处于低气温之中。“西伯利亚的风从海湾吹进来。这是一个没有下雪的冬天，”博隆姆回忆道，“并不让人开心。”当博隆姆开始参加甲A联赛时，这仅仅是中国足球赛事职业化的第3年，但这位瑞典球员表示，体育场经常能吸引35000名球迷，不过缺乏专业水平。近2个月里，俱乐部都没有聘请翻译，在此之前“除了中文，没有人用英语或任何其他语言说话，我记得，”博隆姆补充说。 他是第一位在中国踢球的瑞典足球明星，工资用美元支付。博隆姆说，大连当时是一个拥有500万人口的城市，并没有受到多少西方的影响——没有咖啡馆、国际知名商店或是汉堡，而且外国人很少。一年后，博隆姆离开了中国。随着经济飞速发展以及不断增强的政治和文化影响力，中国本身就处于“超级联赛”中。但这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仍然在足球上“挣扎”的事实。自2002年首次亮相后，中国男子足球队就再也没能回到世界杯。国际足联的排名显示，2009年7月，中国队在全球更是仅位列第108位。中国的目标不是吸引外国球星，而是打造中国的球星。因此，中超联赛的球队只允许注册4名外国球员，且1次只能有3人上场。“这基本上是为了确保中国球员可以获得上场时间，”关注中国足球的记者威尔逊说。2017年，中超俱乐部转引入外援资金支出超过4500万人民币/人时，需缴纳引援调节费用并纳入中国足球发展基金会。但威尔逊表示，数百万美元的投资无法弥补一个关键因素：中国缺乏足球文化。在2019赛季，没有一场中超联赛比赛门票销售一空，体育场上座率平均为51％，大多数的中超球队都有亏损。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曼联截至2018年6月的收入则达到创纪录的5.9亿英镑。来自苏格兰的威尔逊说：“足球文化在英国是如此深厚，任何没有这种文化的国家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形成它。”简单来说，中国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中并不会在他们的街区周围踢球，梦想像贝克汉姆那样踢出弧线球。如果说中国缺乏足球文化，那么他们在软实力和经济实力方面正迅速取得胜利。在俱乐部发布的宣传视频中，李可说他从未质疑自己离开英国足球环境的决定，并称北京和伦敦、巴黎、纽约这样的大城市很像，这与博隆姆在20世纪90年代在大连的经历形成鲜明对比。“十年前，我们无法想象有人会选择中国护照而不是英国护照，”全球顾问公司Arton Capital新加坡公司的常务董事梅表示，该公司发布了年度护照指数。梅补充称，中国护照在过去10年中含金量不断壮大。在微博这个受欢迎的中国社交媒体应用程序中，由于有中国血统，网友普遍对李可和侯永永的归化做出积极回应。对于正在学习普通话并且已经记住中国国歌的李可来说，成为中国人让他能够实现童年梦想，成为知名的足球明星——只是在一个不同的国家。这位出生于伦敦的中场球员看上去将进入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时的中国国家队，教练将是曾在2006年率领意大利赢得世界冠军的里皮。李可说，帮助中国参加世界杯是他的梦想。但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在进入决赛圈的的32支球队中，亚洲只有4支球队。但是李可说他并不后悔。“在20年后，我就能告诉我的孩子我来自哪里，我做了什么。”他说。李可究竟是李可，还是尼可·延纳里斯，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