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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王朔:黄金时代,动物凶猛

2017-09-20 徐佶周 爱派的


当王朔和王小波作为二王出现的时候,时代里大多数读者都被震惊了。二王基本都是对的,尤其朔爷,因为他的作品里的娱乐区别于王小波思维的乐趣,在那个贫乏的年代,几乎无电视处皆有人捧读王朔。

那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后世永不重现。王朔是那个年代的英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不再凶猛,变成了那种发福后依然还去泡妞的大叔。

和他处境类似的另一个人是零点乐队的主唱,扬名立万的他,歌声里再没有了那种把人打得鼻子发酸的东西,而是变得温软平和——大部分人把这个,叫做境界。

我每次想到朔爷的时候,总是看到他一脸坏笑,歪眉吊眼地说:崇高可以,别他妈拿一假崇高来骗人崇拜你吧,不装逼你丫会死么?

我每次想到朔爷笔下的他们的时候,就能在脑子里看见有一个少年,脱了裤子,夸张地撸动着自己胯下长枪,在空阔的街道,寂寞地行走。没有什么声音,风很大,月光遍地。

那个少年一直不停地在月光遍地的风中,来回地走。没有比这种来回重复的行走更孤独的了,他们似乎像荒草一样成长,可有可无自生自灭,又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一切都无需争取,我只要等等,十八岁会自然轮到我。” 少年血性被夸大了,而阳光是虚构的,走动显得荒诞不经。

他们逃课,打群架,招惹女人,互相吹嘘谁谁又把谁个姑娘给“花”了。他们活在与成人世界相互并存,却不被成人世界完全无视的一个陌生国度里。迷惘却又鲜活,如动物般凶猛,也又如动物般盲目。他们的激情由于没有明确的目标,无处发泄,无法释放,他们的青春从而倍显空虚荒诞。

二十年过去,二十年却没有成就任何一位好汉。那些做梦都想成为老大的人,都变成了身体臃肿面目模糊的中年。在夏季里铺陈无边的荒草,到了秋天开始瑟缩,冬天一至,像失水的青苔一样完全倒伏下去,贴在地皮。草木一秋,触目惊心。

当年霸道最迷人的帅小伙子业已成了商人,生意使他的脑子里只能充满算术,再无英雄的旧梦重温。他娶了一位平凡的老婆,过着大多数人的生活,一个特别的人,被淹死在暗淡的人群中。

当年名声最差的女孩子成了比实际年龄还要衰老的妇人,岁月和命运像洪水一样奔过,她无力反抗,静静的顺从。

青春本身并无残酷,青春唯一的残酷是青春将会过去,人生一无所有。



而如果以另一位风云人物王小波为例,就可以知道流放的青春有多荒芜,流放的爱情有多遥远。

整齐划一的年代里,万事自有其公式。一个人要想融入一群人,你必须调整自己的呼吸,唱得很有节奏。但这样单调残酷的年岁里,仍归可以成为一头特立独行的猪。而特立独行的猪,只不过是一头猪。

就算一直坚持了思维的乐趣,但是把自己当作一头特立独行的猪,仍旧是有着巨大的风险。我记得自己在云南当兵的几年,一直没有学会打麻将。而那个多数以川籍农民组成的庞大且芜杂的群体中,不打麻将就仿佛一种缺失,一种残疾,仿佛不是人,是类人猿。更加可怕的是,你一把自己当成类人猿,你就立即享受到类人猿的待遇。

陈清扬不这么看,陈清扬问王二,他们都说我是破鞋,你相信吗?

王二信不信都可以,看他怎么回答了。但王二作出的任何回答,在陈清扬看来都不是坚定的判断。因为陈清扬心里清楚,自己是破鞋的那个谣言,像一个暗示,一旦被提出,就会存在,会传播,而且一直像剑一样高悬在她的头顶。

这个暗示如同一种诅咒,让陈清扬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想到别人可能把自己看成一只破鞋。但陈清扬那时候还不是破鞋,陈清扬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破鞋,但人们就是把她看作破鞋,认定了。

陈清扬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破鞋的唯一途径,就是和王二睡一觉。变成一只真正的破鞋,这个暗示就立即自动失效了。

这是人群的游戏定律之一:想把一个人作为破鞋搞臭,可以先认定她是一只破鞋。就算她暂时还不是破鞋,哪怕她一生下来就不是做破鞋的那块料,但她很快就会成为破鞋。连她自己,也会认为自己的确只不过是一只破鞋,清纯了那么久,原来是假想,骨子里还是浪荡。

这样的游戏会在人们,王二,陈清扬三者中,心照不宣地进行,绝不会中断和延误——那是一个黄金时代。

娱乐不分看客。娱乐只重细节: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扎着武装带坐得端正笔直,有如塑像。桌面上摆放着暖水壶,和印着领袖语录的搪瓷口缸。他们会重点审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怎么进去的?

这个审问与受审,和别的所有审问与受审一样按部就班。审问与受审者,旁观者,大家从中间得到的娱乐并无不等,大家的快乐秘而不宣。这是人群娱乐的法宝,是最常见的精神食物链。

王小波把这些娱乐复述出来的时候,这个娱乐又加入了另一方:读者。读者虽然也是看客,但他们却完全可以抛却身份代入,站在道德的高度,一边鉴赏,一边审判。(就像网购的小食品,可以一边品尝,一边骂娘)

最主要的,也是《黄金时代》小说文本得以更广泛传播的原因,是王小波带领着我们,跟在王二和陈清扬的身后,在林间小屋,在月光下的青草坡,在蓑衣或者野罂粟开遍的地方,一次一次地展开性爱的盛宴。这不再是野合,这是偷欢和捉奸的人,整人的人,被整的人,一边看热闹一边受教育的人,以及小说读者众志成城,像参加一次游行一样,参加的一场群体狂欢。


我们不妨再来观赏一次:

陈清扬说,她决定上山找我时,在白大褂底下什么都没穿。她就这样走过十五队后面的那片山包。那些小山上长满了草,草下是红土。上午风从山上往平坝里吹,冷得像山上的水,下午风吹回来,带着燥热和尘土。陈清扬来找我时,乘着白色的风。风从衣服下面钻进来,流过全身,好像爱抚和嘴唇。

当时她脱了衣服,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小和尚,只见它的颜色就像烧伤的疤痕。这时我的草房在风里摇晃,好多阳光从房顶上漏下来,星星点点落在她身上。我伸手去触她的乳头,直到她脸上泛起红晕,乳房坚挺。忽然她从迷梦里醒来,羞得满脸通红。于是她紧紧地抱住我。

于是我就像作家一样写起交待材料来。首先交待的就是逃跑上山那天晚上的事。写了好几遍,终于写出陈清扬像考拉熊。她承认她那天心情非常激动,确实像考拉熊。因为她终于有了机会,来实践她的伟大友谊。于是她腿圈住我的腰,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想像成一棵大树,几次想爬上去……

这些娱乐,支撑着被流放在遥远荒芜边地的人们将时间杀掉,将青春敷衍过去。王二和陈清扬泛滥的性爱也因为它的娱乐性,在空洞贫乏的人生里涂上亮色。

尽管他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但后来王二又见到陈清扬,已经到了九十年代。“我和她在饭店里登记了房间,然后一起到房间里去,我伸手帮她脱下大衣。陈清扬说,王二变得文明了。这说明我已经变了很多。”

虽然性爱已经失去了娱乐的功用,但王二还是想看看陈清扬的乳房耷拉了没有。陈清扬说说,好啦,看罢,就去解乳罩。王二想帮她一把,也没帮上。扣在前面,王二把手伸到后面去了。她说看来你没学坏,就转过身来让王二看。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脸红,说,好啦,看也看过了。还要干什么?就要把乳罩戴上。王二说,别忙,就这样罢。她说,怎么,还要研究我的结构?王二说,那当然。现在不着急,再聊一会。

她的脸红了,说道:王二,你一辈子学不了好,永远是个混蛋。




我的老师

月夜听荷

在大柴旦

很想很想整架飞机

鱼唱

成都

你带刀经过,他们就会变得那么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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