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14秒就传染的Delta，打疫苗还有意义吗？

意料之外，更在意料之中。今天，上海浦东一医疗机构报告，发现浦东机场货运区一名外航货机服务人员新冠病毒核酸检测阳性。此前，始于7月20日南京禄口国际机场的新一轮疫情，关联病例行程轨迹已涉及15省份26市。

引爆疫情的罪魁祸首，和之前广州一样，仍是Delta变异株。

Delta有多厉害？在广州，负责协助流行病学调查的警方曾公布一段监控录像：同一个餐厅内，第三代感染者黄某与鲁某在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的情况下，14秒就完成了病毒传播。上周六（7月31日），钟南山院士在题为《新冠疫情的现状和判断》的演讲中断言：“Delta病毒主要是呼吸（飞沫、气溶胶、空气内高浓度的悬浮病毒等）传播，而密闭的室内环境是病毒传播的主要来源。”

主要通过呼吸传播，而且还能一定程度上逃脱疫苗接种形成的免疫保护。面对14秒就传染的Delta，无数人心里都在纠结：这样子搞下去，打疫苗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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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结论，接种新冠疫苗仍然是阻止变异毒株传播的“最有力武器”。

众所周知，疫苗具有四种效果，由高到低分别是：防感染、防发病、防人传人、防重症和死亡。

我们先来看防感染——多项研究表示，疫苗对于预防Delta变异株感染仍有非常不错的效果。

7月21日，NEJM在线发表了英国公共卫生部（PHE）针对疫苗接种对于Delta变异株真实世界保护力数据，这也是第一个发表的疫苗对于Delta变异株的真实世界有效性研究数据。该研究采用检测阴性设计方法，即将有症状新冠病例与有症状但检测阴性病例的疫苗接种情况进行对比，这种方法有助于减少因患者就医习惯、检测机会和确诊标准差异而导致的观察上的偏差。（注：检测阴性设计是疫苗有效率真实世界研究中常用和规范的方法）

研究评估了在Delta变异毒株传播的期间，疫苗对Delta变异毒株或优势毒株（B.1.1.7或 Alpha变异株）有症状感染的保护效力。结论是：在完成2剂BNT162b2 mRNA疫苗（注：即BioNTech新冠mRNA疫苗，也是复星医药和BioNTech在大中华区合作开发的复必泰疫苗）后，对 Delta变异株的有效性为 88.0%。

另一项来自苏格兰的研究显示，2剂BNT162b2疫苗接种14天后，预防Delta变异株引起的新冠感染（无论有无症状）的有效率为79%；来自加拿大的研究显示，2剂BNT162b2疫苗接种7天后预防Delta变异株引起的症状性新冠感染的有效率为87%。

在国内，根据中疾控（CDC）对广州新冠病毒Delta变异株爆发疫情的研究，疫苗对重症的保护效果为100%，对中度、轻度、无症状的保护效果分别为76.9%、67.2%、63.2%。

前面提及的英格兰公共卫生署的研究表明，完整接种两剂 BNT162b2 疫苗，预防住院的有效率为 95% 。

7月20日，在出席参议院听证会时，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福奇提到，美国近期新增的新冠病例中，超过八成感染Delta毒株。福奇同时还表示，接种新冠疫苗的人受到了非常好的保护，疫苗可以有效保护90%及以上的疫苗接种者免受住院、重症和死亡。

美国CDC主任瓦伦斯基博士在听证会上同样表示，目前超过97%的新冠住院患者都没有接种疫苗，接种新冠疫苗是阻止变异毒株传播的“最有力武器”。

国产疫苗的情况类似。钟南山在31日的演讲中透露，广州上一波疫情的13名重症患者全部都没有打疫苗。

讲到这里，如果还对打疫苗心存疑虑，那只能说你对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太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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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问题，大家也非常关心：完全疫苗接种之后，哪些人可能出现突破性感染？

仍然是《新英格兰医学期刊》（NEJM），7月28日，这家顶刊发布了题为：Covid-19 Breakthrough Infections in Vaccinated Health Care Workers 的研究论文。

这项针对以色列11453名已完全接种辉瑞-BioNTech的新冠mRNA疫苗的医护人员的研究表明，完全接种新冠疫苗的人，接种后如果具有相对较高水平的病毒中和抗体，那么他们将不太可能感染新冠病毒，也就是说他们将不太可能出现突破性感染。

纳入统计的以色列 Sheba 医疗中心约 11453 名完全接种新冠疫苗的医护人员中，有39人仍然感染了新冠病毒。

但是，这39人均为轻症或无症状。其中最常见的症状是上呼吸道充血（14人，占36%）；肌肉疼痛（11人，占28%）；嗅觉或味觉丧失（11人，占28%）；发烧或寒战（8人，占21%）。诊断6周后，有8人报告有“长期新冠”症状，包括长期失去嗅觉、持续咳嗽、疲劳、虚弱、呼吸困难或肌肉疼痛。

这39名突破性感染者中，有22人在确诊当天或一周前进行了抗体检测。研究团队还对与这39人年龄等因素相匹配的其他104接种疫苗后未感染者的抗体数据进行比较分析。

通过与104名对照者比较，22例突破性感染者围感染期的中和抗体几何平均滴度（GMT）仅为192.8，而对照组为533.7。

这说明什么呢？显然，接种疫苗后的峰值抗体滴度与疫苗的保护效力相关，那些接种后病毒中和抗体水平仍然较低的人群，那就有可能被Delta破防！

总体来看，11453 名完全接种新冠mRNA疫苗的高危人群仅发生39例突破性感染，这足以说明突破性感染的概率很低，仅为0.34%，疫苗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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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至此，自然就到了要不要马上打加强针这个问题。

如前文所述，接种后如果病毒中和抗体水平仍然较低，面对Delta时自然是相对危险的。

7月25日，由江苏省疾控中心、复旦大学和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下称科兴）合作完成的一项研究，通过预印本平台medRxiv的一篇论文介绍了结果。

这一研究自2020年5月开始，共有540名受试者参与。受试者被分为4组，先以14天和28天为间隔接种2剂科兴疫苗，再以28天和180天接种第3剂疫苗。上述4组受试者的平均年龄在40.8岁到44.1岁之间。

研究人员将活的原始毒株与受试者的血液样本结合，检测产生的中和抗体滴度。数据显示，在以14日为间隔接种2剂疫苗的两组中，接种第2剂疫苗后28日后中和抗体几何平均滴度（GMT）分别为22.2和25.6；而以28日为间隔接种的两组中，这一数字分别为39.6和49.1。

然而在6个月后，中和抗体滴度下降显著，跌破抗体阳性阈值。

我们再来看看BNT162b2 mRNA疫苗第三针的情况如何？

在辉瑞发布的第二季度报告中，辉瑞同时报道了疫苗对原始的新冠病毒株（野生型毒株）和几种突变株的中和能力。

先说原始株，毕竟临床试验中获得的保护率数据，主要是基于对抗原始毒株的能力。

中和抗体下降：

在注射两针疫苗后，接种者体内第7天时中和抗体平均水平最高，以此作为参照，在第二针接种后一个月，中和抗体在18-55岁人群下降了23%，在65-85岁人群中下降了48.5%；在第二针8个月后，在18-55岁人群中下降了83%，在65-85岁人群中下降92%。总体上来说，在老年人中，中和抗体下降得更快一些。

加强针有效：

在注射了第三针后，中和抗体水平大大提高，是第二针后7天时水平的4倍左右。

突变株的影响：

对于突变株，有两个现象，首先是接种疫苗之后，中和抗体的中和能力下降了，不能像中和原始毒株那么有效；其次，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和抗体的平均水平也继续下降。

针对最初在南非发现的Beta突变毒株（B.1.351），以接种第二针疫苗后最高水平作为参照，在第三针后，中和抗体提高了10倍。

针对目前流行的Delta毒株，以接种第二针疫苗后最高水平作为参照，在接种第三针后，18-55岁人群中和抗体提高了5.5倍，65-85岁人群提高了11.9倍。

由此看来，加强针以后恐怕还是要打的。前两天的新闻说，以色列已经开始为60岁以上老年人接种第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