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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死郭嘉,能顶十个活诸葛

墨钜 全球经济研判预测 2020-03-26


摘要:活诸葛的联吴抗曹战略,是典型的囚徒困境,一旦遇到死郭嘉的“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争心生”战略毫无成功可能。核心战略既已被破,任凭活诸葛如何折腾,六出岐山,鞠躬尽瘁,也只是徒劳无功,死而后已,劳碌一生都跳不出死郭嘉的手掌心。


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是别人说的。

一个死郭嘉能顶十个活诸葛,百度了一下这句话,还没有人说过,应该算是我的首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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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和诸葛亮的战略

三国演义中所讲的诸葛亮的借东风,空城计,草船借箭,木牛流马,八阵图,孔明灯,诸葛连弩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但对战争的胜负却作用不大。

战略讲求精准,只须一剑封喉。曹操一生经历过十几次败仗,赤壁之败就是大败。你能借东风,被你烧一两次又如何?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几场战役的胜负并不能影响整个战争的胜负。一场长期战争的最终胜负主要是由战略决定的,我们这里关注的只是战略。

据陈寿《三国志·魏书·郭嘉传》记载,早在公元203年四月,曹操大军与袁氏兄弟相持于邺城。诸将纷纷主张攻城,乘势扫荡河北。唯有郭嘉提出异议:袁绍爱此二子,莫适立也。有郭图、逢纪为之谋臣,必交斗其间,还相离也。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争心生不如南向荆州,若征刘表者,以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定也。
这个战略的核心要点,就在于郭嘉对人性人心的准确拿捏: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争心生。意思就是:如果我们攻打紧急,他们就会相互扶助;如果攻打稍缓,他们很快就会开始内部争斗。这个判断不仅适合于袁氏二子,也适合于敌方的任何联盟。
于是曹操假装南下攻打刘表,不再急于攻城。不久之后,正如郭嘉所料,二者果然发生内讧,袁谭为袁尚所败,向曹操乞降。曹操遂以支援袁谭为名,攻打邺城。七月,邺城守军迅即瓦解。十月,袁尚势力基本上为曹操所消灭。果然一举而定,毫不费力。

据陈寿《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记载,公元208年春,诸葛亮为刘备提出了谋取天下的长期战略构想,被称为《隆中对》: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诸葛亮的核心战略,如果用一句话概括说就是:若跨有荆、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霸业可成。如果用四个字概括说就是:联吴抗曹。这个战略看起来很完美,就连英明的刘备也连连称善,并当场表示: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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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郭嘉和诸葛亮的评价

曹操作为主公对郭嘉能力的评价是:其人见时事兵事,过绝于人。也就是远远超过他人。在百余位谋士中,曹操最喜欢郭嘉,自在军旅,十有馀年,行同骑乘,坐共幄席;重视郭嘉,欲以后事属之;十分怜惜郭嘉,问疾者交错,临其丧哀甚,追念之感深。
曹操有知人之明好品评人物,曾叹息道:吾收奸雄略尽,独不得法正邪?法正是刘备的谋臣,但从未对诸葛亮做过任何评价。人们评价诸葛亮总是以苦劳为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出师未捷身先死。曹操看的是功劳而不是苦劳,他肯定会说劳师未捷你该死。
假设一下,如果208年诸葛亮出山,不是找刘备而是找曹操献上隆中对,唯才是举的曹操会给他打多少分?考虑到早在203年曹操就以“缓之而后争心生”破了袁氏兄弟的联盟,曹操一定会给他打不及格。而且,会很不客气的骂他糊涂蛋,滚粗!

毛泽东也给诸葛亮打不及格,他指出的却不是联吴抗曹,而是二分分兵。在分析诸葛亮失败的原因时说:其始误于《隆中对》,千里之遥而二分兵力。其终则关羽、刘备、诸葛亮三分兵力,安得不败。可见,一篇隆中对,致命的漏洞岂止一处。
毛泽东对郭嘉的评价却极高:才识超群,足智多谋,出谋划策,功绩卓著。他赞赏道:郭嘉是历史上一位杰出的智谋之士,他的十胜论几乎涉及了中国兵法思想的各个方面,切中要害,言简意赅,博大精深,古今罕成。说到多谋善断时,他首推郭嘉。
《三国志》的作者陈寿评价诸葛亮:亮之为人,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评价郭嘉:程昱、郭嘉等才策谋略,世之奇士,虽清治德业,殊於荀攸,而筹画所料,是其伦也。可见,若论谋略,一个为短,一个是世之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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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郭嘉与活诸葛的较量

公元2078月,郭嘉在曹操征伐乌丸时不幸病逝,年仅三十八岁。次年208年春,诸葛亮才从隆中出山,向刘备献策。此时,郭嘉已经去世半年之久。从时间上看,郭嘉与诸葛亮二人之间,似乎并无交锋较量的机会,似乎也就无高下之分了。

事实上,死去的郭嘉是借助曹操之手与活着的诸葛亮进行较量的。曹操是运用郭嘉留下的战略思想,使曹魏打赢了与蜀汉之间的战争。因此,这就等于是死郭嘉与活诸葛之间的较量

公元20812月,孙刘联军在赤壁大败曹操,此时郭嘉已经去世一年零三个月之久。陈寿在《三国志·魏书·程郭董刘蒋刘传第十四》中记载道:太祖征荆州还,於巴丘遇疾疫,烧船,叹曰: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太祖又云: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一场大败之后,在仓皇逃命之际,曹操念念不忘的却是死去的郭嘉。

赤壁之战,曹操是直接败于庞统的连环计。曹操采纳了庞统的连环计之后,用铁索连了战船,并铺上了木板,让水寨有了渡江如履平地的效果。战前,程昱曾经提醒曹操:船皆连锁,固是平稳;但彼若用火攻,难以回避。不可不防。荀攸也立刻表示同意程昱的看法,仲德之言甚是。但曹操以隆冬季节不会有东南风为由,力排众议。

为什么曹操没有说:悔不听程昱和荀攸之言呢?而是说: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可见,根据曹操的判断,只有以郭嘉的计谋,而不是以程昱和荀攸的计谋,他才不会有赤壁之败。天时、地利、疫情、风向,都是郭嘉无法左右的。郭嘉若在,除了像程昱和荀攸那样识别连环计,他还能做什么呢?曹操所指的郭奉孝在到底是指什么呢?

结合郭嘉此前为曹操出谋划策的经历,不难看出,曹操所指的“郭奉孝在”,指的就是当年他与袁氏兄弟作战时,郭嘉对河北局势所做的战略分析:急之则相持,缓而后争心生。袁熙和袁尚二人是兄弟,孙权和刘备二人是盟友,这个战略以前用在袁氏兄弟身上,已经被证明了是十分凑效的,眼下用在孙刘两家身上岂不更合适?

郭嘉在,根据郭嘉急之则相持,缓而后争心生的战略,赤壁之战曹操一开始就不会打,自然也就不使孤至此。曹操所想的,是战略层面的问题,而不是识破连环计这样的战术层面的问题。他自然也就愈发怀念郭嘉,而并没有提起程昱和荀攸。

若郭嘉在,用大白话讲肯定会说:主公啊,您现在还是不要打刘备和孙权了,您越打他们就越抱团。您忘了当年咱们打垮袁绍的两个儿子有多容易吗?他们时间久了就会内讧,我们只需要在家里等着,等他们内讧打起来了,我们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曹操想起了郭嘉的战略,明白自己败在“急之则相持”,应该“缓而后争心生”。从这时起,孙刘联盟的最终败局就已经注定了。曹操命令曹仁主动放弃江陵,撤守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襄阳,忠实地执行郭嘉的战略,开始了缓而后争心生的等待。

之后的三国,从战略上看就没有任何悬念了。关羽大意失荆州,刘备被火烧连营八百里,孙刘联盟内讧,这都是迟早的事情。核心战略既已被破,任凭活诸葛如何折腾,六出岐山,鞠躬尽瘁,也只是徒劳无功,死而后已,劳碌一生都跳不出死郭嘉的手掌心。

郭嘉不死,卧龙不出,此语流传甚广。但历史的事实却是,即使郭嘉已经死了,卧龙出来也不管用。活诸葛的联吴抗曹战略,遇上了死郭嘉的缓而后争心生战略,丝毫没有成功的可能。一个死郭嘉,就足以把活诸葛死死地压住了一辈子,至死也没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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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不加澄清,贻害无穷

由于罗贯中的一部《三国演义》,后世把诸葛亮膜拜为偶像,以至联吴抗曹也被当作一种高明完美的战略。但是在曹操看来,这种孙刘联盟比袁氏兄弟联盟一样脆弱。活诸葛的联吴抗曹一旦遇到了死郭嘉的缓而后争心生,就变得不堪一击,注定要最终失败的。孙刘之间争心生是必然的,内讧是迟早的,最终失败也就是必然的。

同理,战国时期的六国合纵也必然失败。苏洵的《六国论》所揭示的赂秦原理是没错的: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失强援,不能独完。但他仍坚持认为六国可以: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既然各国为了活命竞相赂秦是必然的,那么并力西向就是无法实现的。

战国和三国都是内战,若是外战,那将招致多大的灾祸啊!1937年,中国联苏率先抗日。1941年苏联与日本签订了《苏日中立条约》,双方互不侵犯,保持中立。而且苏联保证尊重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日本保证尊重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这是多么惨痛的教训啊!祈愿后世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以博弈论看,孙刘联盟就是一种典型的囚徒困境。囚徒困境是一种潜在的双输博弈,两个囚徒都必然会选择认罪,必然都是输家。而且联盟之中不存在明确的领导,更无法惩罚先背叛者,无法长期稳定合作。可以从理论上证明,联吴抗曹是必然失败的。

以当时刘备的处境,通向成功的战略或许有,但一定不是联吴抗曹。就像他的先祖刘邦,面对强大的项羽,战略是联合诸侯且离间楚军,但都是以我为主,刘邦是领导者,而且有能力惩罚背叛者。武王伐纣也是类似,这是统一战线,根本不同于联吴抗曹。

刘邦的领导力是一流的,以封赏笼络韩信、彭越、英布等,驾驭韩信一次驰入军帐夺其军权,一次伪游云梦抓住韩信,用韩信这样的军事家征伐天下,用陈平这样的阴谋家对付韩信。若无这样的领导力,岂不就得联韩抗项了。题外话了,以后另篇再讲。

膜拜诸葛亮不是不可以,虽然诸葛亮与张仪和郭嘉这样的战略大师相比,只能算是一个拙劣的战略选手。这种把权宜之计当长期战略的致命错误,若再不加以澄清,必然误导后世,贻害无穷。后人一旦再犯类似错误,必将为国家和民族带来巨大的灾祸。

写文章,要审慎求真。千万别学苏洵和罗贯中,妄下评论,误导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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