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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转世故事

传述人十念生 十念生 2019-04-14


印光大师法语:虽悟到极处,亲见佛性,仍是凡夫,不是圣人。禅宗功夫,虽到大彻大悟的地位,以烦惑未断,犹不能了生死。

开悟不免轮回的故事

很多人羡慕参禅开悟,不知开悟非一般人所能,而大彻大悟还是凡夫,跟老实称名、往生成佛不能相比。这里跟大家讲一则参禅大彻大悟又来六道轮回的故事。

参禅一事,非小根行人所做得到。即使做到大彻大悟的地位,而烦恼未能断尽,则生死依旧莫出。现在人且勿论。(印祖法语)

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就不讲了。

即如宋之五祖戒、草堂青、真如喆,其所悟处,名震海内。印祖法语)

在当时来讲,他们悟得深远,非常的有声望,「名震海内」,没有哪个不知道的,有名的禅师,开大悟的人。

而五祖戒,后身为苏东坡。(印祖法语)

五祖戒又投胎转世作哪一个?苏东坡。

东坡聪明盖世,而不拘小节,妓馆淫坊,亦常出入。可知五祖戒悟处虽高,尚未证得初果之道。(印祖法语)

五祖戒禅师,他的悟处虽然高,但是如果以果验因,按苏东坡的情况来看,前生五祖戒还没有证到初果。因为如果得到初果的人,会怎么样呢?

以初果得道共戒,任运不犯戒。(印祖法语)

得到初果以后,自然有道力,道力和戒力共存,叫「道共戒」,自然而然地持戒不犯。

未证初果者,要常常觉照,方可不犯。(印祖法语)

没有达到初果的地步,要时常觉照自己,才能不犯戒。达到初果阿罗汉,他自然而然地不犯戒了。

如耕地,凡所耕处,虫离四寸,道力使然。(印祖法语)

比如说耕地,初果他如果不出家,在家里作农民耕地的话,凡所耕处,虫离四寸,道力使然。你想这个还了得啊!他在田里耕地,虫子自然而然地离开他的犁头有四寸远,那么,他耕地就不会杀生(我们去耕地,你看看,会不会杀生呢),所以,初果就有这样的道力,你想想看怎么得了!如果他不出家的话,他在家也会娶妻,可是:

虽以要命之威力胁之,令行邪淫,宁肯舍命,终不依从。

在家人,守不邪淫戒。初果如果在家的话,他也娶妻,那么,即使你要他的命,让他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行邪淫的话,他宁愿舍命,也不会去犯戒。

东坡既曾出入淫坊,则知五祖戒尚未得初果之道力,说什么了生死乎?(印祖法语)

苏东坡是在家人,他有娶妻。可是他到淫坊,一些花红酒绿的场所去。以此判断,五祖戒还没有证到初果的道力,还谈什么了生死呢?得到初果的人,还没有了生死,还要天上人间七次往返,投胎转世,修行增进,不过初果就只进不退,进到二果、三果,直到四果阿罗汉才不生不灭,才了生死,所以阿罗汉才讲「大事已办,不受后有」。

五祖戒禅师,悟境高远,名震海内,连初果还没得到,可知了生死不容易,开悟不足为恃,能老实念佛,不必羡慕开悟。
(注:五祖戒非禅宗五祖忍大师。五祖,是山名,山上有寺院叫五祖寺,戒禅师是五祖寺的住持,乃称为五祖戒禅师。如净土宗六祖永明延寿大师,应吴越王钱俶之请,驻锡永明寺,世称永明延寿大师。) 


苏东坡之一


     生命是轮回的,很多人或多或少能够知道自己的前世,这在修炼文化较为普遍的古代就更为常见,苏东坡就是其中一例。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现在很多人只知道他是北宋大文豪和书画家,曾任翰林学士,官至礼部尚书,却不知道他的前世是一修行僧人,其实他自己已经多次在诗文中提到自己的前世,例如:“
我本修行人,三世积精炼。中间一念失,受此百年谴。”(《南华寺》)“前生我已到杭州,到处长如到旧游。”(《和张子野见寄三绝句•过旧游》)

     元丰七年四月,苏轼在抵达筠州前,云庵和尚梦到自己与苏辙、圣寿寺的聪和尚一起出城迎接五戒和尚,醒来后感到很奇怪,于是将此梦告诉了苏辙,苏辙还没开口,聪和尚来了,苏辙对他说:“刚才同云庵谈梦,你来也想一起谈梦吗?”聪和尚说:“我昨天晚上梦见我们三人一起去迎接五戒和尚了。”苏辙抚手大笑道:“世上果真有三人做同样梦的事,真是奇怪啊!”

不久,苏东坡的书信到了,说他现在已经到了奉新,很快就可以同大家见面。三人非常高兴,一路小跑赶到城外二十里的建山寺等苏东坡。

苏东坡到了后,大家对他谈起了三人做相同梦的事,苏东坡若有所思道:“我童年时,也曾经梦到我的前世是位僧人,往来陕右之间。还有我的母亲刚怀孕时,曾梦到一僧人来托宿,僧人风姿挺秀,一只眼睛失明。”

云庵惊呼道:“五戒和尚就是陕右人,一只眼睛失明,晚年时游历高安,在大愚过世。”大家一算此事过去五十年了,而苏东坡现在正好四十九岁。从时间、地点和多人相似的梦来看,苏东坡是五戒和尚转世已经无异议了。
       苏东坡后来写信给云庵说:“戒和尚不怕人笑话,厚着脸皮又出来了,真是可笑啊!但既然是佛法机缘,我就痛加磨砺,希望将来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这就不胜荣幸了。”

苏东坡总是喜欢穿僧衣,这可能这是前世因缘所致。

宋哲宗曾经问内侍陈衍:“苏东坡朝服下面穿的是什么衣服?”陈衍说:“是僧衣。”哲宗笑之。


苏东坡在杭州时,曾与朋友参寥一起到西湖边上的寿星寺游历,苏东坡环视后对参寥说:“我生平从没有到这里来过,但眼前所见好像都曾经亲身经历过这似的,从这里到忏堂,应有九十二级阶梯。”叫人数后,果真如他所说。

苏东坡对参寥说道:“我前世是山中的僧人,曾经就在这所寺院中。”此后,苏东坡便经常到这所佛寺中盘桓小憩。


        大约元佑初年,苏东坡曾与黄庭坚一起去拜见一老者,老者一见面就说苏东坡的前世是五戒和尚,而黄庭坚的前世是一女子。苏东坡点头不语,黄庭坚却根本不相信,老者对他说:“你到涪陵时就会有人告诉你。”黄庭坚认为涪陵是被贬的官员才能去的地方,自己怎么会去呢?后来他果然被贬到了涪陵,几次梦见一女子托梦告诉他前世之事,方才不得不相信先前老者所说的话。


          这五戒和尚又是何人呢?据说他一目失明,还有一师兄叫明悟,五戒因为一念之差,犯了戒,结果事情被已经有功能的明悟和尚看破,五戒羞愧难当,便坐化投胎去了。明悟已经预见五戒下一世可能谤佛谤僧,这样可能就永无出头之日了,于是他也赶紧坐化,紧追五戒投胎而去。到了这一世,五戒投胎成了苏东坡,而明悟就是苏东坡的好朋友佛印和尚。

苏东坡刚开始时真的不信佛法,醉心功名,但佛印一直不离不弃地追随左右,苦心劝化点悟于他。自身的亲身遭遇,加上佛印的不断劝化点悟,苏东坡终于醒悟,不但深信因果轮回之说,而且崇信佛法,潜心修炼。
          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七月二十八日,苏东坡去世时,他对守在床边的三个儿子说:“我平生没做什么坏事,相信不会坠入地狱的,你们不要太伤心了。”他说道:“看来西方极乐世界是有的,但我现在已经用不上力了。”

          苏东坡一生醉心学佛,但是最终没有得力,临终不能生死自主,禅定功夫不够,念佛功夫也不得力,实在值得警惕。不过据后世记载,苏东坡再次转世为袁枚,临终终于得生西方净土,永远超脱轮回了。

 

苏东坡之二

林语堂说过:“一提到苏东坡,中国人总是会心的一笑。”

因为苏东坡太“中国人”了。尤其是,中国的文人,都可以在自己的灵魂中找到苏东坡投射过来的影子。

苏东坡得名“苏东坡”,是在因乌台诗案而遭贬黄州之时。

天可怜见,苏轼没有死于牢狱之中,却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初到黄,廪入既绝。人口不少,私甚忧之。但痛自节俭,日用不得过百五十。”“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然亦未易悉数,大率皆无耳。”

生存成了人生的最主要问题。还须时时小心谨慎地提防政敌再寻事端,如惊弓之鸟:

黄当江路,过往不绝,语言之间,人情难测,不若称病不见为良计。

得罪以来,不复作文字,自持颇严。若复一作,则决坏藩墙,今后仍复衮衮多言矣。

精神上的孤独、苦闷令他难堪,更兼贫病交加,死神似乎总是守候在他家门口:

我谪黄冈四五年,孤舟出没烟波里。

故人不复通问讯,疾病饥寒疑死矣。(《送沈逵赴广南》)

苏轼真有幽默感。他规定每日开销不得超过一百五十个铜钱。接这个标准,估计能支撑一年多的时间。每到月初,便从积蓄中取出四千五百钱,分成三十份,持在屋梁上。每天早上用画叉挑着取下一份,然后立即把画叉藏起来,以避免生出超支的念头。每天如有馀钱,就用大竹筒存起来,留作他用。于是苏轼对朋友拍着胸脯说:“老子胸中都无一事也”。

元丰四年(1081),眼看积蓄就要用尽了,朋友代他申请了几十亩旧营地,使他可以躬耕自养。地在城东一座小山坡上,荒芜日久,遍地都是荆棘瓦砾,使苏轼备尝劳作的艰辛。

“余至黄二年,日以困匿,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为郡中情故营地数十亩,使得躬耕其中。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而岁又大旱,垦辟之劳,筋力殆尽。”

第二年,苏轼又在东坡边上盖了几间草堂。因落成于大雪中,所以苏轼便在四壁上描绘了雪景,标榜为东坡雪景,并开始自号东坡居士。

为什么他要取号为东坡居士呢?因为他很仰幕唐朝的诗人白居易居士,白居易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白居易曾写一首《步东坡》的诗:“朝上东坡步,夕上东坡走,东坡何所爱,爱此新成树。”自此,苏轼的“东坡居士”名满天下。

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却是一个快活而满足的东坡居士:

他深深满足于黄州风物:

黄州僻陋多雨,气象昏昏也。鱼稻薪炭颇贱,甚与穷者相宜。(《与章子厚参政书二首》之一)

黄州滨州带山,既适耳目之好,而生事百须,亦不难致,早寝晚起,又不知所谓祸福果安在哉?(《答毕仲举二首》之一)

在他眼中黄州山水亦可媲美江南:

寓居去江无十步,风涛烟雨,晓夕百变,江南诸山,在几席上,此幸未始有也。(《与司马温公五首》之三)

此间但有荒山大江,修竹古木,每饮村酒,醉后曳杖放脚,不知远近,亦旷然天真,与武林(杭州)旧游,未易议优劣也。(《与言上人》)

风物既美,其登高临远、放浪山水之兴亦不复减:

已迁居江上临皋亭,甚清旷。风晨月夕,杖履野步,酌江水饮之,皆公恩庇之馀波,想味风义,以慰孤寂。(《与朱康叔二十首》之五)

他充分享受着农人的生活:

定省之下,稍葺闲轩,箪瓢鸡黍,有以自娱,想无所慕于外也。(《与徐得之十四首》之八)

当然,最令人称道的还是他旷达的心胸和独立的人格。其《定风波》云: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赤壁赋》云: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苏轼随便说句话就是哲学:“万事如花不可期”,这花就是自然。自然可遇而不可求。自然之心属道家,可遇之心属儒家,不求之心为释家。他的处世态度是“将仕将隐,不求不藏”、“不必仕,不必不仕”,待人接物是“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随顺自然,心无挂碍,是道家思想和禅宗思想在他的人生哲学中的完美运用。

苏辙说其兄苏东坡受庄、释影响之深,而终于通达天地,顿悟人生,实得力于佛教。

既而读《庄子》,喟然叹息曰:“吾昔有见于中,口未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乃出《中庸论》,其言微妙,皆古人所未喻。尝谓辙曰:“吾视今世学者,独子可与我上下耳。”既而谪居于黄,杜门深居,驰骋翰墨,其文一变,如川之方至,而辙瞠然不能及矣。后读释氏书,深悟实相,参之孔、老,博辩无碍,浩然不见其涯也。

东坡自小就接触了佛教。在《子由生日》的诗中,他说“君少与我师皇坟,旁资老聃释迦文”,《书白乐天集后二首》也说他“少年知读佛书习禅定”。但真正浸淫于佛教,正是在黄州时期。苏东坡住进寺院,和僧人们一同吃饭,闲暇时便到寺院后面的小山上游玩。

三月里,苏辙把哥哥的夫人、夫人在杭州收的丫环朝云和两个小儿子送来了。因为他受哥哥牵连,也贬到了偏远的地方,无法再继续照顾他们。苏轼带着一家人住进临皋亭。

苏轼经历了世事变迁,宦海沉浮,死里逃生。这时他开始反省自己过去的作为,觉得自己多年来“道不足以御气,性不足以胜习”,唯有归诚佛僧,才是自新之法。

他访得城南一精舍,有茂林修竹,陂池亭榭,叫作安国寺。于是隔一两日便去焚香默坐,体察到物我两忘、身心皆空的飘然心境,觉得非常快乐。他正是在这里受戒成为居士的。苏东坡的《黄州安国寺记》中说:

元丰二年十二月,余自吴兴守得罪,上不忍诛,以为黄州团练副使,使思过而自新焉。其明年二月,至黄。舍馆粗定,衣食稍给,闭门却扫,收召魂魄,退伏思念,求所以自新之方,反观从来举意动作,皆不中道,非独今之所以得罪者也。欲新其一,恐失其二。触类而求之,有不可胜悔者。于是,喟然叹曰:“道不足以御气,性不足以胜习。不锄其本,而耘其末,今虽改之,后必复作。盍归诚佛僧,求一洗之?”得城南精舍曰安国寺,有茂林修竹,陂池亭榭。间一二日辄往,焚香默坐,深自省察,则物我相忘,身心皆空,求罪垢所从生而不可得。一念清净,染污自落,表里翛然,无所附丽。私窃乐之。旦往而暮还者,五年于此矣。

受戒后他就开始在实修上下功夫了。他坚持吃素食斋戒,每天诵经念佛不断,焚香坐禅。良久,自觉身心皆空,精神怡然。

   之后有一年,苏轼带着二十一岁的长子苏迈离开京师,行至陈州,苏辙从九江赶来看他。苏轼突然感觉弟弟面色清润,目光炯炯,便问他服了什么仙丹妙药。

苏辙说:“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夏天弱脾,冬天病肺。不过是在宛邱为官时一个老道人教给我导引服气之法,算来已习练十一年了,旧病全除,的确是养生良方。”原来苏辙晚上练睡前功,呼吸有序,引导内气下行入下丹田。

苏轼在一旁听着,只觉苏辙腹中隆隆如作雷声。苏轼说:“此法我也常听人说起,还是你有志节,能持之经恒,看来必先我得道啊。”

苏轼有深厚的坐禅修习。他打坐内视,调息入静。“已饥方食,未饱先止,散步逍遥,务令腹空。当腹空时,即入静室端坐,默念数出入息。从一数至十,从十数至百、数至数百;此身兀然,此心寂然,与虚空等,不烦禁制。如是久之,一息自住;不出不入时,觉此息从毛窍中八万四千云蒸雾起。无始以来诸病自除,诸障消灭,自然明悟;譬如盲人,忽然有眼,尔时不用寻人指路也。”

苏东坡除了感怀生命外,也参悟禅理。于他的颂偈中,可窥到东坡的佛学造诣。《腊日游孤山访惠劝,惠恩二僧》:

天欲雪,云满湖,楼台明灭山有无,

山清石出鱼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

《地狱变相偈》:

我闻吴道子,初作酆都变;

都人惧罪业,两月罢屠宰。

此画实无相,笔墨假和成;

譬如说食饱,何处生怖汗?

乃知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若人了此言,地狱自破碎。

赠《钱道人》:

有主还须更有宾,不如无镜自无尘,

只从半夜安心后,失却当年觉痛人。

早在二十六岁时,苏轼就写出“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充满人生空漠感的诗句。

随着苏轼在政治及仕途上的连遭波折,不断徙移于东南各州,他开始对人生的虚幻有更深的体会。

在杭州通判任上,苏轼借为吉祥寺僧题阁名表达了万事皆空的观点:“过眼荣枯电与风,久长那得似花红。上人宴坐观空阁,观色观空色即空。”

绍圣元年(1094)四月,章惇拜相,他伙同蔡京等人以新党面目出现,大力迫害元祐老臣。苏轼本是旧党疑忌之人,现在却被视为旧党要员,一月之内三次降官,最后贬为建昌军司马惠州安置。

苏轼将家人安顿在宜兴,自己带朝云和小儿子苏过继续南行。离别之际,大家涕泪涟涟。惠州乃岭南瘴疠之地,此行不知是否还能生还。

九月穿过大庾岭,这是进入岭南的必由之路。苏轼参拜了座落在庾岭分脉上的南华禅寺。寺始建于南朝梁天监三年(504),唐仪凤二年(677)禅宗六祖慧能曾驻锡此地,为禅宗“祖庭”。苏轼拜谒了六祖真身,百感交集,咏诗《见六祖真相》:

云何见祖师,要识真来面;

亭亭塔中人,问我何所见。

可怜明上座,万法了一电;

饮水既自如,指月无复眩。

我本修行人,三世积精炼;

中间一念失,受此百年谴。

抠衣礼真相,感动泪雨霰;

借师锡端泉,洗我绮情砚。

我本修行人,三世积精炼;中间一念失,受此百年谴”,苏东坡称,自己与佛教,已不仅是思想的影响,而且是宿世的因缘。他说“先妣方孕时,梦一僧来托宿”,并且清清楚楚记得该僧“颀然而眇一目”。东坡年七、八岁,常梦身为僧。

这一“颀然而眇一目”的僧人便是禅宗重量级的人物——五祖戒禅师。

据说在涪陵江边的乱石间有苏轼之好友黄庭坚自书的一块刻石,刻石上记载了这样一个奇异的故事。

大约是元祐初年(1086),同在朝中供职的苏黄二人一同拜望了一位老者。老者一见面就说:苏轼的前身是五祖戒和尚,黄庭坚的前身是一个女子。苏轼无语,暗自点头,而黄庭坚则死活不信。老者说:“你到涪陵时自然就有人告诉你情况。”黄庭坚暗想:涪陵地处巴山蜀水,是惟贬官才到之地,不免黯然伤神。

而苏轼呢,其实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对自己的前身有所感悟。

熙宁四年(1071),苏轼被任命为杭州通判。

一天,禅僧参寥子陪他造访西湖寿星寺,一进山门,便觉眼中景物似曾相识,他对参寥子说:“我前世便是这寺中僧人,今日寺僧,皆是我当年法属。”

他看参寥子将信将疑,又说:“从山门忏堂一共有九十二级台阶。”派寺中小僧一数,果然不差。大家自然觉得和他更贴近了一层。以后苏轼便常到寿星寺盘桓小息,暑热时节便在竹荫下脱云上衣。寺里派一个名叫则廉的小僧随侍左右。

一次,则廉发现苏轼后背上有七颗黑痣,排列得状如北斗七星,便跑云告诉老住持。老住持说:“这说明苏先生是金骨,名在仙籍,暂时到人间作客而已。”

苏东坡亦以五祖戒禅师转世自命。宋僧惠洪说:“哲宗问右珰陈衍,苏轼衬朝章者何衣?衍对曰:是道衣。哲宗笑之。及谪英州,云居佛印遣书追至南昌,东坡不复答书,引纸大书曰:‘戒和尚又托错也。’”

苏东坡嘱咐参寥子,“吾死后,当舍身为寺中伽蓝”。参寥子当真塑苏东坡像,供之于伽蓝之列,留偈壁间:

金刚开口笑钟楼,楼笑金刚雨打头。

直待有邻通一线,两重公案一时修。

张岱的《西湖梦寻》中说,苏东坡之所以文辞精妙绝伦,实源于禅宗的般若慧根:“东坡盖五祖戒禅师之后身,以其理通,故其文涣然如水之质,漫衍浩荡,则其波亦自然成文,盖非语言文字也,皆理故也。自非从般若中来,其何以臻此!”

《东坡志林》说:“默念吴越多名僧,与予善者常十九”。 苏东坡与僧人的交往,登山临水,谈经说法,机锋相见,很是投缘。

清顺是当时杭州的有名诗僧。尝题诗于水陆寺:

竹暗不通日,泉声落如雨。

春风自有期,桃李乱深坞。

《宋诗纪事》卷记载,熙宁五年(1072),苏东坡在仁和县汤村镇开运河,有一天即兴游览西湖,“于僧舍壁间见小诗,问谁所作?或告以钱塘僧清顺,即日求得之,一见甚喜,而顺之名出矣”。

苏东坡写了两首诗赠给清顺:

草没问堤雨暗村,寺藏修竹不知门。

拾薪煮药怜僧病,扫地焚香净客魂。

农事未休侵小雪,佛灯初上报黄昏。

年来渐识幽居味,思与高人对榻论。

 

长嫌钟鼓聒湖山,此境萧条却自然。

乞食绕村真为饱,无言对客本非禅。

披榛觅路冲泥入,洗足关门听雨眠。

遥想后身穷贾岛,夜寒应耸作诗肩。(《是日宿水陆寺,寄北山清顺僧二首》)

吴地名僧守诠(惠诠),《冷斋夜话》说他“佯狂垢污”,但“诗句清婉”。有一次外出游玩山水,他诗兴大发,就在一座山寺的墙壁上挥毫写下了一首禅诗:

落日寒蝉鸣,独归林下寺。

柴扉夜未掩,片月随行履。

唯闻犬吠声,又入青梦去。(《题梵天寺》)。

苏东坡见到此诗,细细把玩,觉得颇有意蕴,一时技庠难耐,遂和诗一首于后:

但闻烟外钟,不见烟中寺。

幽人行未已,草露湿芒屦。

惟应山头月,夜夜照来去。(《梵天寺见僧守诠小诗清婉可爱,次韵》

仲殊,俗姓张,名挥,字师利,本为文士,后中举为进士。其妻投毒欲加害于他,遂弃家为僧,住苏州承天寺、杭州宝月寺;因喜食蜜,人称“蜜殊”。苏东坡说他“能文,善诗及歌词,皆操笔立成,不点窜一字”,又喜他“胸中无一毫发事。故与之游”。

有一年,刘泾(字巨济)赴任时路过钱塘,苏东坡留他在中和堂饮酒,仲殊也荣属其列;苏东坡见屏风上有幅《西湖图》,遂索纸笔作《减字木兰花》:

凭谁妙笔,横扫素缣三百尺,天下应无,此是钱塘湖上图。

付嘱刘泾续作后叠,但刘泾只是再三谦辞而不肯动笔,苏东坡只好请仲殊续作;仲殊挥毫续出后叠:

一般奇妙,云淡天高秋月里;费尽丹青,只这些儿画不成。

苏东坡大加称赞。

苏州定慧长老守钦,也是吴地著名的诗僧,但苏东坡在苏杭时并未与守钦有往来交游。苏东坡贬谪惠州后,守钦派侍者卓契顺至惠州向苏东坡问安,并寄赠诗作十首。苏东坡见诗大惊,题词于后:“此僧清逸绝俗,语有璨、忍之通,而诗无岛、可之寒。”

号参寥子的道潜,钱塘人,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诗僧。苏东坡特爱其诗,说它“无一点蔬笋气,体制绝似储光曦,非近诗僧可比。”苏东坡在彭城时,参寥专程自余杭往谒苏东坡。一日,宾朋同僚聚会,苏东坡当众说;“今天参寥不留下点笔墨,令人不可不恼。”遂遣官妓马盼盼持纸笔就近参寥求诗。参寥意走神驰,一挥而就,其中两句是:“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苏东坡见之大喜:“我尝见柳絮落泥中,私谓可以入诗,偶未收拾,遂为此老所先。”

另据《宋诗纪事》载,苏东坡曾以彩笺作墨竹赠官妓,参寥因之而作《题东坡墨竹赠官妓》:

小凤团笺已自寄,谪仙重扫岁寒枝。

梢头余墨犹含润,恰似梳风洗雨时。

当时的僧俗两界都以与苏东坡的唱和为荣耀,欲借此而扬名。包括风流才子秦少游也是走的“题壁寺院”之捷径。秦观知道苏东坡遇寺必游,雅好观壁,故留意苏轼行踪,以题壁自荐。

东坡初未识秦少游。少游知其将复过维扬,作坡笔语,题壁于以一山寺。东坡果不能辨,大惊。及见孙莘老,出少游诗词数百篇读之,乃叹曰:“向书壁者,岂此郎耶?”

当然,其中不乏滥竽充数者。惠洪的《冷斋夜话》和陆游的《老学庵笔记》都记载了一个名叫可遵的僧人,好作诗,尝题诗与汤泉壁间。

禅庭谁立石龙头,龙口汤泉沸不休。

直待众生尘垢尽,我方清冷混常流。

东坡游庐山,见了,和诗一首,云:

石龙有口口无根,龙口汤泉自吐吞。

若信众生本无垢,此泉何处觅寒温。

两首诗的境界高低自不待言。可遵听说东坡与他和诗,洋洋得意,大自矜诩。急忙追赶东坡一行,途中又听说东坡写了一首《三峡桥诗》,连忙作了一首诗对东坡说:“我有一绝,却欲题《三峡》之后,旅次不及书。”遂朗吟道:

君能识我汤泉句,我却爱君《三峡诗》。

道得可咽不可漱,几多诗将树降旗。

东坡见其诗粗俗,鄙其为人,又恶其无礼,后悔不该赏拔,将他赶了出去。观者发笑,可遵却说:“子瞻护短,见我诗好甚,故妒而去。”

  元丰七年(1084年),苏东坡任海州团练副使,四月游庐山,会晤东林常总禅师,作诗《赠东林总长老》。东坡夜宿东林兴龙寺,曾与照觉禅师“夜情话。有省。”写下了一首有名的参禅诗谒《宿东林偈》:

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

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

天竺悟法师对东坡此偈颇为赏识,与此庵元禅师夜谈,将东坡的《宿东林偈》送给此庵禅师,说:“也不易到此田地。”

不想,此庵却说:“尚未见路径,何言到耶?”

在此庵禅师的眼里,苏东坡只是“门外汉耳!”

最令人乐道的是苏东坡与禅僧斗机锋的故事。

东坡至荆南,听说玉泉皓禅师机锋不可触,便微服前往参谒。

玉泉皓禅师问:“尊官高姓?”

苏东坡答:“我姓秤,即是秤天下长老的秤。”

玉泉皓禅师喝斥一声,问:“我这一喝重多少?”

苏东坡无言以对,于是施礼拜之。

苏东坡赴岭外,过金陵时曾与泉禅师(号佛慧)斗机锋。东坡问:“如何是智海之灯?”泉禅师对曰:

指出明月是什么,举头鹞子穿云过。

从来这碗最稀奇,解问灯人有几个。

东坡于是欣然。

大通禅师是个持戒苛严、很有声望的高僧。一般人单独拜见他时要先行沐浴,而且不准女子进入他的房间。一天苏轼带朋友游山,一行人中杂着歌妓。大家走到寺门前自觉停下脚步。苏轼有意同大通禅师开个玩笑,便携歌妓径入禅堂,向大通禅师行礼。大通禅师见苏轼破了他的清规,心中很是不悦。苏轼说:“如果禅师肯把木鱼借歌妓一用,我愿写诗道歉并让歌妓唱出来”。苏轼让歌妓唱道:

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皱眉。却愁弥勒下生迟,不见阿婆,三五少年时。

老禅师不禁开颜大笑。

东坡一生中结交最深的是佛印和尚。

佛印,佛号了元,字觉老。本出身于富庶之家。小时候是一个神童,三岁就能背诵唐诗,五岁入学,通晓五经。有一天,他到一间叫竹林寺的庙里,读到《楞严经》,越读越有兴趣。佛印禅师因为德学兼优,名闻全国。神宗皇帝说,他若肯出家为僧,可以赐他一个度牒,进退维谷的佛印只好答应。神宗皇帝赐号佛印,并颁赐一个“高丽磨纳金钵”。

苏东坡移居湖州过金山时,结识了佛印。苏东坡贬谪黄州,当时佛印禅师住持庐山的归宗寺,隔江相望;因此,苏东坡就时常坐船过江,找佛印禅师谈禅论道。

有一天,苏东坡穿着整齐的官服,过江来拜访佛印禅师。他到归宗寺时,恰巧碰到佛印禅师正要上殿讲经,听众挤满了整个大讲堂;佛印禅师跟苏东坡是开惯玩笑的,这时,他环视讲堂,对苏东坡说:“苏居士!你来得真不巧,这里没有你的坐位了。”

苏东坡听了,知道这句话中是含着禅机的,也就笑着幽默地答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暂时借你的四大(指身体)来做坐位呢?”

佛印禅师毫不介意,说:“也好。但是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如果回答得出,我就把身体给你当坐位;假如你回答不出,那你身上挂的那条玉带,就要解下留在这里做纪念。”

  “好!你尽管问吧!”苏东坡满怀高兴,稳操胜券。

  佛印禅师问道:“刚和居士说要借我四大来做坐位,佛经上说:‘四大皆空,五蕴无我’请问居士到底要向那儿去坐呢?”

才华横溢的苏东坡,给佛印禅师这么一问,竟然哑口无言,只好认输,解下身上的玉带,双手捧送给佛印禅师。

一天这两人去游赏西湖。东坡看到一座峻峭的山峰,就问佛印禅师:“这是什么山?”

佛印说:“这是飞来峰。”

苏东坡说:“既然飞来了,何不飞去?”

    佛印说:“一动不如一静。”

东坡又问:“为什么要静呢?”

佛印说:“既来之,则安之。”

进入寺院,先看到两尊凶猛的大神像,是镇邪的门神。苏轼问道:“这两尊神像哪一个更重要?”佛印说:“当然是拳头大的一尊更重要”。

进入内殿,见观世音菩萨手持念珠,苏轼又问:“观世音还数念珠做什么”?

佛印说:“她也在拜佛”。

“拜哪一尊菩萨呢?”

“拜观世音菩萨。”

苏轼说:“她正是观世音菩萨,为何要拜自己呢?”

佛印说:“咦,求人不如求己嘛。”

苏东坡有一天诗兴大发,做了一首偈子: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苏东坡反复斟酌,觉得非常满意。于是他立刻把那首诗抄在诗笺上,用信封封好,叫佣人送去长江南岸的归宗寺,给佛印禅师看。

  “稽首”,是顶礼膜拜的意思;“天中天”,是说,天是人所尊敬的,而佛陀更为天所尊敬,所以佛陀被称为“天中之天”。

  “毫光照大千”,是说佛陀的慈悲道德的光芒,遍照于三千大千世界。

  “八风”是称、讥、毁、誉、利、衰、苦、乐;这八种是人生成败得失的总和。

  “端坐紫金莲”是说佛陀诸惑已尽,众德圆备,故能不被外境所摇动,庄严而安稳地坐在莲花台上。 

  佛印禅师读了苏东坡的诗时,在那首诗的下端,批上“放屁”两个大字,交给佣人带回。

苏东坡打开信封,看到批着“放屁”两个大字时,不禁无明火升起三千丈,勃然大怒。他决定亲自去跟佛印禅师评理,马上雇船过江,上庐山归宗寺去找禅师评理。

禅师看着气呼呼的苏轼,呵呵大笑,说道:“八风吹不动,一屁打过江。”

东坡一时省悟,方感自愧不如,叹服不已。

  有一天,佛印禅师教苏东坡坐禅。苏东坡很高兴地穿起大袍,坐在佛印禅师的对面。两个人对坐了一会儿,苏东坡头脑一转,问道:

  “你看我坐着,像个什么?”

  “像一尊佛!”佛印禅师心平气和地答道。

  苏东坡感到很得意。佛印禅师又反问苏东坡道:

  “你看我像什么?”

苏东坡看佛印禅师穿着大袍,婆娑于地,这一下给他抓到机会了:

“像一堆牛粪。”

禅师笑而不答。

苏东坡回家,得意洋洋。把发生的事告诉他的妹妹苏小妹了。

小妹听后却摇摇头:“哥哥啊,你又输了哟!”

“佛印师父心里想的是佛,所以他看你像一尊佛;哥哥你心里想的是牛粪,所以你看师父像一堆牛粪。”

后来,苏东坡移居惠州,佛印禅师则驻锡浙江。有一次,佛印禅师写一封信给苏东坡,里面有几句话,是劝苏东坡放下万缘修行佛法:“人生世间,如白驹过隙。三二十年,功名富贵,转眼成空,何不一笔勾断,寻取自家本来面目?万劫常住,永无堕落。”

不过,佛印对东坡也甚为敬重。他为了让苏东坡抄写《楞伽经》,竟一个劲巴结东坡,不惜破戒。“东坡喜食烧猪。佛印住金山时,每烧猪以待其来。”

元符三年(1100),苏东坡从海南岛遇赦北还,一路上受到人们的热烈欢迎,百姓常常是观者如堵。每到一地,便有很多人将丝帛纸张送到官署的案上,待苏东坡留字。苏轼宴饮之后也不多问,提笔便写。有时写到天晚尚有馀纸,苏轼便说:“老夫已写得手酸,下面改题大字吧。”于是便在纸上写佛偈或索字者的斋名,大家全能满意而归。

第二年夏天。苏轼终于在长途迁徒中病卧常州。他住在城东一座好友钱世雄为他租的房子里,感到大限将至,但仍念念不忘他的文章。

这天钱世雄看他,他便托付后事说:“我要把在海南完成的《论语说》、《书传》、《易传》、交你保管,请不要示人,三十年以后会大受赏识的。”说完便要开箱,但却找不到钥匙。钱世雄劝他不要忙着交代这些。钱世雄每隔一两日便来探望,有时不等好友前来苏轼便派人去催请。两人谈论诗文,追忆往事,常觉东坡眉宇间有秀爽之气照映坐人。

杭州僧友参寥子派专使来问安;米芾也发来书信;钱世雄为他找来了据说有神效的偏方。但苏轼不肯服用,他说:“神药理贯幽明,未可轻议也。”

七月十八日,他把三个儿子召到床前说:“我生平没有做过恶事,相信不会下地狱的。”

杭州老友维琳方丈前来看他,他说:“大患缘有身,无身则无疾。平生笑罗什,神咒真浪出。”维琳不解“罗什神咒”之意,东坡便索笔写到:“昔鸠摩罗什病急,出西域神咒三番,令弟子诵以免难,不及事而终。”这是他的绝笔。

二十八日,他的气息已很微弱,维琳长老在他耳边大声说:“想想来生吧!”苏东坡说:“西方世界应是有的,但我现在却用不上力气。”

钱世雄说:“那你此刻更应该努力才是。”他回答说:“努力就不对了。”

苏迈上前问他还有什么吩咐,他没有回答,便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一年,他六十四岁。

听到苏学士仙逝之讯,浙西、淮南、京东、河北等苏东坡足迹所到之地的老百姓痛哭失声;数百名太学生在慧林佛舍举吊唁活动;好友黄庭坚将苏东坡遗像悬于室中,奉之终身。

最令人惊异的是苏东坡家乡的彭老山,在他生时原本是光秃秃的,苏东坡死后却变得青翠葱茏。

苏东坡过金山时,曾有画其像相赠者;东坡戏题曰:“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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