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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袁灯美

明白知识er 明白知识 2020-08-28
来自专辑
对世界的态度

来,认识一下。

袁灯美,常州金坛区河滨小学五年级5班的语文老师。

也是跳楼的小朋友缪可馨的语文老师。

| 网络上流传的袁灯美在常州市金坛区河滨小学官网「教师风采」栏目上的简介。目前学校网站已查无此条介绍,应该是删除了。

各种报道里,都隐去她的名字,代以「袁老师」。

但是,任何一个人,只要还有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理,在看完缪可馨妈妈写的事情经过后,相信都不会愿意称呼袁灯美为「老师」。

叫不出口。

| 缪可馨妈妈在微博发布了关于女儿跳楼事件的自述,点击上图,可在公号「秦鉴」上查看缪缪妈妈口述全文。

来源:公号「秦鉴」

只要我们对老师这份职业,还抱有一丝丝教育意义上的期待与尊敬,就肯定对她叫不出口。

只要我们还认为,小学里的老师,应该对受她/他教导的孩子们,有着最基本的爱心与人格尊重,那么,我们就对袁灯美叫不出口「老师」。

还是直接称呼名字吧:袁灯美。

她任教的学校,坐落在江左人文荟萃之地:常州。

2020年,6月4日早上,缪可馨小朋友,穿着妈妈刚买的小裙子,「漂亮得像个小公主」,高高兴兴去上学了。

下午3点14分40秒,袁灯美的语文课上,她冲出了教室,爬上了栏杆,纵身一跃,15秒以后,下午3点14分55秒,坠地。

5分钟以后,身亡。

接近半个小时以后,下午3点42分,缪缪妈妈接到了袁灯美的微信电话,只有三句话:

缪可馨妈妈,缪可馨在学校出事了,你来下人民医院。

这是唯一的一个来自袁灯美的电话。
从此以后,袁灯美再跟缪缪妈妈无任何交流。
从头到尾,一句安慰、宽解的话都没有。
就好像,在她课堂上死去的孩子,是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可是,缪缪在今年的期中考试里,在袁灯美的语文课上考了第一啊。
一个班上语文最好的孩子,按照常理,应该是语文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了。
如果你是语文老师,这样的学生如果出意外了,你的悲痛不会比学生父母差多少。
但是,袁灯美的反应,还能算正常人吗?
就算是一个不识字的村野匹夫,也要比她有人味。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除非,孩子的意外,跟她有直接关联。
那她应该是害怕、心虚才不敢跟缪缪父母联系?
嗯...还真不像。
不信?
读读这份袁灯美写的事发过程:
| 袁灯美的供述。
图片来源:《新京报》,李昀(摄)
她写得平淡从容,似乎在她描述的这个时间段里,没有一个叫缪可馨的小女孩,冲出教室,跳楼自杀了。
如果有,肯定是自己发疯的吧。
我们当然知道,袁灯美肯定愿意这么想。
这个孩子,在我的班上,我一不打二不骂,只是耐心的教导了她如何写作文,然后她就疯了,自己跳楼了。
可是,袁灯美啊,就算如你所愿,是孩子自己突然发疯了,你作为当班老师,回忆这个过程,也应该重点写孩子当时的状态?脸色?与其他小朋友的互动情况?
总该有一些这样的细节,才显得真实吧?
至少这样的一些具体细节,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应该有的基本观察吧?

但是,都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细节都没有。

全篇材料,只有一句话可以概括:

我没责任,我既没有打骂缪缪,也没有打骂其他任何学生。

所以,袁灯美,你在辩解,对吧?

为什么回忆事发过程,你做的重点是辩解?

作为一个语文老师,作为一个教导孩子写作的老师,你失去了写作能力?所以表达不出任何情感吗?

你失去了你的「正能量」,所以表达不出任何你对孩子、对孩子家庭的「正能量」吗?

对于孩子的突然自杀,你有一句惋惜吗?

哪怕你认为自己没责任,你有一句痛责自己「失察」吗?

你有一句对家长的歉意吗?

这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早上还高高兴兴出门,如今在你的眼皮底下,跳楼了,就算你没有打骂她,因此就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内疚吗?

其实,缪缪的妈妈知道,缪缪的奶奶知道:你没有任何自责。

6月5日,在缪缪妈妈、缪缪奶奶哭了一夜后,又去学校要说法,看到了你。袁灯美,你在人群中与其他老师有说有笑,你还在正常上课,6月4日孩子自杀的事情,在你这翻篇了吗?

一个孩子的生命,消逝在你的课堂上,是不是对你来说,跟死了一只小动物一样微不足道?

缪缪的奶奶红眼了,要冲过去找你,结果不但被拦下,还被警察带走,一个老人家,被反复盘问,笔录从下午5点一直录到凌晨1点,足足八个小时,最后要去医院拍心电图证明自己有心脏问题,才被放过。

袁灯美,你的底气,是来自于常州当地对待家属的这种方式吗?

还是你觉得学校、警察、调查组,也跟你一样,认为问题不在老师,在孩子自身?

你对孩子的冷漠,也是这么来的吗?
......

在事后录像里,在缪缪跳楼的那一瞬间,可以看到缪缪班上同学也出来了19个,其中有2个还跟缪缪说了两句话。

所以,这是一场被至少19个孩子目睹的自杀过程。

发生在袁灯美课堂上的过程,至少有19个孩子知道内情。

而且还有两个孩子,跟缪缪说过最后两句话。

当然, 绝望的说,这些孩子,应该都不会开口了。

因为他们的父母,迅速地在五年级5班的群里,集体排队给袁灯美点赞。

| 家长群里的点赞。

图片来源:新浪微博@缪可馨世界第一可爱

想象得出来,有这样一群父母,这些孩子,不管目睹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不会开口说了。

甚至连四个小女孩的同学小群,缪缪也在6月4日当晚被移出。

这个小群,应该都是缪缪的同学好朋友。很难相信是缪缪同学操作的。但考虑到家长在群里给袁灯美排队点赞,那么大概率应该是家长操作的。

当然,如果我们对人性想象的更黑暗的话,也可以认为就是缪缪的好朋友自己操作的。

| 6月4日晚8点22分,缪缪放在家里的平板显示,她已被同班同学踢出4人小群。群名称叫作「未来的少女」,可是,缪缪再也没有未来了

图片来源:新浪微博@缪可馨世界第一可爱

也许要过了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回想起小学同学,回想起当年班上这个可爱的女孩子,语文考第一名的女孩子缪缪,这些同学才会开始回忆自己的语文老师袁灯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如袁灯美当年的学生。
显然刺激于缪缪的遭遇,当年在袁灯美手里受尽屈辱的孩子,如今长大了,有力量诉说自己的遭遇了。
比如这位同学。

这位愤怒异常的同学,有一种深深的代入感,觉得缪缪就是坠亡的自己,自己就是活着的缪缪。

这是怎样的一种痛啊。

相信缪缪如果还活着,在面对袁灯美的侮辱与伤害上,她们会一起抱头痛哭。

还有这位实名述说袁灯美风格的当年学生:冯泓玮。

这是冯泓玮接受采访时说的:
| 袁灯美曾经的学生对其行为的描述。
视频来源:梨视频
在他的记忆里,有着最不能忘怀的几件事情。

首先是袁灯美约见学生家长,几番暗示收取排位费。

如果没有,不好意思,你就到教室最后面待着去吧。

二是在找借口发泄自己的情绪。

在学生根本没有犯错的情况下,袁灯美却脱掉学生的裤子打屁股。

还有更愤恨的是,袁灯美仅听信小报告的一面之词,便将满满的一杯温热茶水,直接倒在学生的脸上,嘴上骂着「无耻」「下流」,进行各种语言上的人格侮辱。

事后弄清真相,却没有一句道歉。

简单归纳,袁灯美,在(语言/身体)暴力对待孩子上,就是一个惯犯。

她对学生,爱说的一些话是这样的:

「你蠢得像猪。」

「要不要脸?」

「就你这烂成绩,干脆改名叫『留级』得了。」

她还喜欢对学生有下面的作为:

撕作业本,体罚,扇耳光,脱裤子,打屁股,拿热茶水泼脸,用三角尺打脸......

这位惯犯,在小学的课堂上,从1993年至今,已经纵横了27年。

如果没有缪缪身亡,她应该会一直纵横下去,直到光荣退休。

当然,即使有了缪缪自杀跳楼,袁灯美也很有可能还能继续呆在学校里。

因为,目前调查组的结论,找不到她的责任。
区政府办、区教育局、区公安分局成立联合调查组,在联合调查组走访班级学生45名、学校老师3名后,却表示:未发现当天课堂中存在辱骂、殴打学生情况。
金坛区警方负责人表示:

「调查结果就是两点:一是没有证据显示课堂上有袁某美打骂缪某某的行为,二是排除他杀。」

同时,调查组非常体贴袁灯美的心理状况,所以还没有启动对她的当面调查。

是的,调查组体贴了袁灯美的心理状况。

但对缪缪妈妈,则是出事第一时间,还没看到孩子遗体,先「当面调查」,盘问了三个小时,才让看到孩子冰冷的身体。
缪缪奶奶,只因为看不惯出事第二天袁灯美还能那么开心,要去找她评理,就被「当面调查」,笔录八个小时,到深夜1点,要靠着医院证明心脏有问题才被放过「当面调查」。
所以,相比缪缪一家人,对袁灯美的心理状况,调查组要体贴多多了。
虽然,失去亲人的是缪缪一家人。
昨日下午,缪可馨的遗体已被火化。
虽然我们都知道,不管我们公开呼喊的多大声,也无法让小天使缪缪复活,也无法慰藉缪缪父母、缪缪奶奶已经碎裂的心;
但就算再微弱,也要给缪缪一家人多带来一点温暖。
哪怕无济于事。
至于袁灯美,请记住她的冷漠,记住她对所有孩子的暴力,记住她所辜负的教师讲台。
记住,她是袁灯美,孩子们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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