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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教育原有步骤详述

孟晓路 四学书院 2021-03-14

2.1.2国学教育原有步骤详述

古人学制,多在儿童34岁时(按此之岁皆指虚岁,下同。若欲换算成周岁,当减1岁。)即在家中教其识认单个汉字。至七八岁发蒙,始入蒙馆读书,是为小学。至十五岁左右,升入经馆或书院,是为大学。蒙馆中功课则有认字、写字、背书、讲书、属对、作文等。目标要求则语言方面能认字写字、能阅读文言、会作诗作文。做人知识方面明白初步之做人道理,学会洒扫应对养成各种良好的生活习惯等。经馆则以义理为主,主要功课是解经。目标要求:于经书中内圣外王之道的义理能融会贯通之、并实践之、练习之、体会之。大体言之,蒙馆阶段,当今日之基础教育,经馆书院阶段,当今日之高等教育。故所述国学教育原有步骤,详于蒙馆中功课,于经馆书院则较略也。


蒙馆中之教学进程,大致分为三条线:

1)字学教学(认字、写字、解字三方面);

2)蒙书(包括学前)教学(背书、阅读训练、属对、作诗、作文等。)

3)经史教学(以背诵为主,兼顾文义。)

附论:

字学乃全部语言、做人、知识教育之根本。

A、据徐通锵先生之高论:汉语言乃是字本位。

B、字中亦有做人、知识之本。

1)字学 

在字学教学方面,古人与今人大异。古人是将认字(见字形能知读音即可)、写字与解字分开的;今人则完全不分,自始至终学字必同时求其能认能解能写。

古人先教儿童大量集中认字,写解则稍晚方行。后来认字速度渐放慢,写解则逐渐加快。终至赶上认字,而三者会合。

1)大量集中认字

汉字之特点乃表义不表音,音形不一致,而汉字常用字较少,便于集中识认。为让孩子能尽早读书,故于蒙学伊始,先让儿童大量集中识字。

 

1、要不要集中

  汉字不是拼音文字。学习汉语汉文,不能象欧美的儿童那样,学会了二三十个字母以后,可以一边识字,一边很快就能成句地乃至成段地阅读。学汉字,必须一个一个地认,一个一个地记;在认识一定数量的汉字之前,是无法整句整段地阅读的。不阅读,不跟语言实际联系起来,识字的效果又会受到影响,难于致用,难于巩固。这是个矛盾。前人采取了集中识字的办法来解决这个矛盾。

  另一方面,汉语语法,字的形态变化很少,名词也罢,动词也罢,形容词也罢,没有什么特殊的形态变化,字的安排可以不受语法的限制,完全依照识字的需要来办。这使集中识字具备了可能性。此外,汉字一小部分是单体字,绝大部分是合体字,而合体字之中,大部分是形声字。偏旁部首,造字的规律,相当明显,即使是七八岁的儿童,也很容易领会。运用比较类推的方法,完全可能成堆成批地认字。这又为集中识字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这就表明,汉语汉字的特点,使集中识字有了必要性,也有了可能性。

  如果不集中识字,过早地让儿童学习成句的话,成段成篇的文章,一方面,儿童认得的字太少,内容势必受到文字的限制,贫乏单调,落后于儿童的智力发展,不能满足儿童的学习欲望;另一方面,文字的出现又势必受到内容的限制,不能照顾到文字本身的规律性,这样就无从发挥比较类推的作用,儿童不容易领会到文字的规律,学的字就比较模糊,既不容易记住,又会产生错字别字的毛病。字既学得不牢固,不快,就会回过头去影响阅读能力的发展。换言之,不集中识字而过早地教儿童读书,其结果是识字教育和知识、思想教育两败俱伤。前人的作法恰是充分运用了集中识字的有利条件,排除了分散识字的缺点。

  集中识字有必要,有可能,进一步的问题是识字的数量。太少,不够用;太多,儿童记不住,而且旷日持久,也会挫伤儿童的学习积极性,当时农村里大多学识字的儿童更没有太多的时间可用。王筠说两千字。从传统的经验看,这个估计不是没有根据的。

  前边说到过,跟史游《急就篇》先后同时的识字课本还有好几种,主要是合《苍颉》《爰历》《博学》而成的《苍颉篇》,杨雄的《训纂篇》和班固的《训纂篇》续编。据《汉书·艺文志》记载,《苍颉篇》55章,每章60字,一共应该是3300字;杨雄的《训篡篇》扩充《苍颉篇》成为89章,班固的续编又有增补,成为102章,则杨雄、班固之书估计会有五六千字以上。史游的《急就篇》字数最少,只有2016字。杨雄、班固,都比史游的地位高,比他的名气大,可是他们的书很早就失传了,惟有《急就篇》沿用到隋唐,并且保存下来。什么原因呢?除了编法上和别的可能的因素之外,会不会还因为《急就篇》字数适当,所以大家一直采用,而《苍颉》《训纂》字数太多,不适合作启蒙教材呢?看来这个可能是很大的。因为别的几种书,也有类似的情况。《千字文》一直流传,而所谓三千字文,五千字文,万字文,都不流传;《百家姓》流传,而经政府颁行的《千家姓》不流传。另一方面,单是一本《千字文》,人们显然感到不够,所以选来选去,还是选中了一本《三字经》,一本《百家姓》,跟《千字文》配合起来,以足两千字左右之数。(按:三百千不二字实为一千四百五十余字,数量并不足两千)这些事实似乎足以说明,前人在实践中得出的结论是,两千字左右才合适,超乎这个数目过多,不足这个数目就太少。

  今天,我们可以参考前人的这条经验,作得更科学一点。比如说,我们可以选定若干种儿童必读书,作一个字汇统计,看看这些书使用的字汇有多大,这些字的出现情祝怎么样,从而确定一个最低限度的字汇表。这项工作,应该是没有多大困难的。

——张志公《传统语文教育初探 集中识字》

 

古人集中识字有两种方法:通用的是背书调字识字法,此法通行甚久,年龄只限定于六七岁有一定理解力之后。然并非最佳方法。且此法认字效率较低,导致在孩子阅读力形成关键期,所识字量太少,难以养成自主阅读习惯。另一种是字块认字法,此法较前法优点甚多,一认字清切;二效率很高,只要每日坚持识认十字左右,一年下来即可认识三千字;三年龄可提前至34岁口齿清楚后即可行之。当然此法优点是能迅速记忆大量字,缺点是容易遗忘。故古人又设有种种复习之法。如1不断温习已识之字块;2进一步在认识两千字块后,采用书上识字的办法来复习巩固,教之以三百千等简短韵语教材,老师加以讲解带读后,令儿童自己看书念诵,念熟后自然能背。不仅有效地复习巩固了以前所学之字,更起到解字并理解学习初浅文言文的作用。

字块认字乃古人字学教学之精髓,亦是整个蒙学的精髓之一,吾人极当重视之。以下引印光大师、唐彪、崔学古、宏远谟斋等相关论述以明之。

 

唐彪曰:凡教童蒙,清晨不可即上书,须先令认字;认不清切,须令再认,不必急急上书也。何也?凡书必仅学生自己多读,然后能背。苟字不能认,虽读而不能;读且未能,乌能背也?初入学半年,不令读书,专令认字,尤为妙法。

唐彪曰:先生教读书,不过五六遍,至多不过十余遍止矣。而童蒙心散,不会用心,先生教彼时,彼心已不在书,不过随先生之口,述而念之。资性钝者,既到案头,不句且不记,任先生催促,彼终不读,非不欲读也,不识字也。在童蒙,幼稚无知,但畏书之难读,疾书如仇,而不知由于不识字之故;在先生,更不深思,但咎学谓方枘(榫)圆凿(孔)两不相入也。若先教令认字,字既能认,虽教三遍四遍,彼到案头亦能按字口诵。读至百遍外,虽甚拙者,亦能记能背矣。  

唐彪曰:余子正心,自六岁入学,因书不能成诵,三岁历三师,至四年无可如何,不复易矣。其岁,则甲寅(1674年)也。因兵乱,避居山中,适有朱两生设帐其地,因令就学。从游至五月,所读新书,不减于前三载,且于前三载不成诵之书,无不极熟。彪敬问其故,答曰:“吾无他术,惟令认字清切而已。令郎非钝资,止因一二句中,字认不清,不敢放心读去,则此一二句便不熟;因一二句不熟,通体皆不成诵矣。又尝试验之,童蒙苟非先生强令之认字,必不肯认;认过而仍忘者,苟非强令之来问,必不肯问。止皆先生所当知者也。”彪思:读书在认字,甚为浅近,何以前三师见不及此?乃知甚明之理,未经人指现,未易知也。  

唐彪曰:教童蒙泛然令之认字,不能记也。凡相似而难辨者,宜拆开分别教之。凡见易混淆之字,即当引其相似者证之,曰:此宜分别熟记者也。如此,始能记忆,无讹误遗忘之患矣。此教认字之法。更有令彼覆认之法:将认过之字,难记者,以厚纸钻小隙露其字,令认之;或写于他处令认之。倘十不能认六者,薄惩以示儆,庶可令其用心记忆云。

——《父师善诱法童子最先认字并认字法》

 

识字必裁方寸纸,依正体书之,背面写篆独体字,非篆不可识,合体则可略。既背一授,则识此一授之字,三授皆然。合读三授,又总识之。三日温书,亦仿此法。勿惮烦,积至五十字作一包。头一遍温,仍仿此法。可以无不识者矣,即逐字解之。解至三遍,可以无不解者矣,而后令其自解。每日一包。此无上下文,必须逐字解到茁实,异日作文,必能逐字嚼出汁浆,不至滑过。既能解,则为之横解:同此一字,在某句作何解,在某句又作何解,或引伸,或假借,使之分别划然,即使之辗转流通也。

——王筠《教童子法》

 

……为今之计,子女当能言语知人事时,即于家庭先令认字块。(女子虽不必令其造大学问、断不可不识字、不通文理、母尚宜胎教、若识字通文理、则所生子女、便易为学矣。)每一块纸方,写一字,不可两面俱写。若两面写,则便同记口歌矣。日限几字,每日将认过熟字,又须遍认一二过。不上年余,便认许多。后读书时,凡读过者,通皆认得,不致有记口歌之弊。

印光大师《增广文钞卷一复永嘉某居士书四》

 

识字第一分纸上认字、第二书上认字二法。何谓纸上识字。凡训蒙。勿轻易教书。先截纸骨。方广一寸二分。将所读书中字,楷书纸骨上。纸背再书同音,如文之与闻。张之与章之类。一一识之。又遇姿敏者,择易讲字面。粗粗解说。识后用线穿之。每日温理十字,或数十字。周而复始。至千字外,方用后法。教书读至上论。方去纸骨。大约识完四书总字足矣。凡教字时,勿教以某字某字。如教大学之道。只教以大,教以学,教以之,教以道。如夹杂一音,便格格不下。何为书上识字?凡教生书,先令本生,就书上字。逐字挨认。遇不识字。用朱笔圈出。又用黑笔写在书头。最为易记。又有辨字一法。如形之与刑。扬之与杨,声之与同而笔划边旁不同。己之与巳,行与之行杭音正,焉之与焉(燕音)。女之与女(汝音),字同而用之不同。又星之与心,登之与孰,声近而用舌用齿又不同。诸如此类。必细辨之。

——崔学古《幼训》

 

八岁未入塾前,读《性理字训》。按:程氏《字训纲》,原本今罕见。歙朱氏升会以方蛟峰逢辰《名物蒙求》、陈定宇栎《历代蒙求》、黄成性继善《史学提要》暨程勿斋若庸《性理字训》,合注为《小四书》五卷。当湖陆稼书先生尝欲重梓,以广其传。及门云间赵凤翔慎徽伯仲,承师命校刊,《四书》乃复显、愚谓训蒙之书,未有善于此者也。六、七岁时,父兄即以此授之。更削方寸木数万(或用白绢绫夹谷皮纸作,必须两面,一律可以书楷),每方楷书《十三经集字》,仍附《说文》篆、籀体于下(无者缺之),背面注明本字音、义,或一字数音数义,亦分别详书。

日令识仞若干字,解说若干字。识仞由少加多,解说由浅至深。汲汲而毋欲速,循循而毋敢懈。蒙养之功,其在是乎(以百方为一包,千方为一箧,十箧即万字矣。周流熟仞,固藏勿失)。

——《宏远谟斋》

谈到儿时读书经历,首当感激的自然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先父讳廷元,字舜庸,幼承家学,熟读古籍,其后考入北京大学之英文系。毕业后任职于航空署,从事译介西方有关航空之著作,及至中国航空公司正式成立,先父遂进入航空公司服务,曾历任人,事科长等职。先母李氏讳玉洁,字立方,自幼年接受良好之家庭教育,青年时代曾在一所女子职业学校任教,结婚后乃辞去教职,侍奉翁姑,相夫理家。我是父母的长女,大弟小我二岁,小弟则小我有八岁之多。

大约在我三四岁时,父母乃开始教我读方块字,那时叫做认字号。先父工于书法,字号是以毛笔正楷写在裁为一寸见方的黄表纸上。若有一字可读多音之破读宇,父亲则以朱笔按平上去入四声,分别画小朱圈于此字的上下左右。举例而言,如“数”字作为名词“数目”的意思来用时,应读为去声如“树”字之音,就在字的右上角画一个朱圈;若作为动词“计算”的意思来用时,应读为上声如“蜀”字之音,就在字的左上角也画一个圈,另外这个字还可以作为副词“屡次”的意思来用,如此就应读为入声如“朔”字之音,于是就在字的右下角也画一个朱圈;而这个字还可以作为形容词“繁密”的意思来用,如此就应读为另一个入声如“促”字之音,于是就在字的右下角再多画一个朱圈。


而“促”音的读法与用法都并不常见,这时父亲就会把这种读法的出处也告诉我,说这是出于《孟子·梁惠王》篇,有“数罟不入洿池”之句,“罟”是捕鱼的网,“数罟不入洿池”是说不要把眼孔细密的网放到深洿的池水中去捕鱼,以求保全幼鱼的繁殖,也就是劝梁惠王要行仁政的意思。我当时对这些深义虽然不甚了了,但父亲教我认字号时那黄纸黑字朱圈的形象,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古人说“读书当从识字始”,父亲教我认字号时的严格教导,对我以后的为学,无疑产生过深远的影响。当我以后开始学英语时,父亲又曾将这种多音字的多音读法,与英语做过一番比较。说中国字的多音读法,与英文动词可以加inged而作为动名词或形容词来使用的情况是一样的。

只不过因为英文是拼音字,所以当一个字的词性有了变化时,就在语尾的拼音字母方面有所变化,而中国字是独体单音,因此当词性变化时就只能在读音方面有所变化。所以如果把中国字的声音读错,就如同把英文字拼错一样,是一种不可原谅的错误。

父亲的教训使我一生受益匪浅。而现在我却经常听到.电视与广播中的演员及播音员将中文字音读错,而却把英文的变化分别得很清楚,其实二者道理相通,若能把外国文字的变化分辨清楚,怎么会不能把本国文字的读音分辨清楚呢?而这种识字的教育,当然该从童幼年时就开始注意才对。

不过父母虽严格教我识字,却并未将我送入小学去读书。因为我的父母有一种想法,他们都以为童幼年时记忆力好,应该多读些有久远价值和意义的古书,而不必浪费时间去小学里学些什么“大狗叫小狗跳”之类浅薄无聊的语文。

因此遂决定为我及小我两岁的大弟嘉谋合请了一位家庭教师,这位教师也并非外人,那就是小我母亲两岁的我的一位姨母。姨母讳玉润,字树滋,幼年时曾与我母亲同承家教,其后曾在京沪各地任教职。姨母每天中午饭后来我家,教我和弟弟语文、算术和习字,当时我开蒙所读的是《论语》,弟弟读的是《三字经》。

记得开蒙那天,我们不但对姨母行了拜师礼,同时还给一尊写有“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也行了叩首礼。目前看来,这些虽可能都已被认为是一些封建的礼节,但我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这些礼节对我当时幼小的心灵,却确实曾经产生了一些尊师敬道的影响。我当时所读的《论语》,用的是朱熹的《集注》,姨母的讲解则是要言不烦,并不重视文字方面繁杂的笺释,而主要以学习其中的道理为主,并且重视背诵。

直到今日,《论语》也仍是我背诵得最熟的一册经书。而且年龄愈大,对书中的人生哲理也就愈有更深入的体悟。虽然因为时代的局限,孔子的思想也自不免有其局限之处,但整体说来,孔子实在是位了不起的哲人和圣者。“哲”是就其思想智慧方面而食,“圣”是就其修养品德方面而言。对于“儒学”的意义和价值,以及应如何使之更新振起,自然并不是本文所能阐述,但我在开蒙时所读的《论语》,以后曾使我受益匪浅,则是我要在此诚实地记写下来的。

而且《论语》中有不少论<>的话,曾使我在学诗方面获得了很大的启发,直到现在,我在为文与讲课之际,还经常喜欢引用《论语》中论诗之言,这就是我在为学与为人方面都曾受到过《论语》之影响的一个最好的证明。

——叶韵莹《我的诗歌道路前言》



其中崔学古对字块识字之介绍最有义理,最为精详,分析如下:

其一,字卡所收字当以四书不二字(共计二千三百三十五字)为准。

其二,他告诉我们字块认字止于何时。字块识字止于读完大学中庸,始读论语之时。

其三,认字与读书平行,上书始于何时。交待得相当清楚矣!极有参考价值。

2)解字

先说解字,训诂之学也,是义理之本,是做人教育之本。宏远谟斋解字一段说的很好,陈子褒字课,亦大有参考价值也。

 读书以识字为本,百字又非徒能识已也。必明其形、声、训诂,以《尔雅》为权舆,而通诸《广雅》、《说文》,与夫《广韵》、《韵会》之属,复衷以《经典释文》,识字源流,大概已备。有此为根柢,而后读昭代顾氏《音学五书》、邵氏《尔雅正义》、郝氏《尔雅义疏》、段氏《说文解字注》、王氏《广雅疏证》暨阮氏《经籍纂诂》等书,乃克知其得失所在,而并为读群经之宝筏珠船。才敏子弟,更能参考金石文字,其益尤多。塾师于每日课经之余,必为考证二、三十字,录之于册,积久有得,通贯不穷。虽以之读中秘书可矣。

——《宏远谟斋家塾课程条录》

3)写字与解字

以下是志公先生《传统语文教育初探》认和写一小节。吾意:此三(认写解),或稍早或稍晚,然一直都沿至蒙馆结束时仍习之也!

前人重视书法,从儿童入学就教写字,可是所写的并不是按照“三,百,干”里字的顺序,而是另有写的一套。《百家姓》开头的“赵,钱,孙,李”,《三字经》开头两句里的“初,善”,《千字文》开头两句里的“地,黄,荒”等等,都要到很久以后才写得到。儿童开始学写字,写的是“上大人,丘(也作“孔’)乙己”。

这个办法,也有很久的历史。敦煌遗籍中就有一叶这样的东西,是这么一串字:

上大夫丘乙已化三千七十二女小生八九子牛羊万日舍屯(见《敦煌掇琐》,编者有按语:“以下字迹模糊,不可读。”可见还不止这些字。)


清初人褚人获有这样的说法:

小儿习字,必令书“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天下同然,不知何起。《水东日记》言,宋学士晚年喜写此,必知所自。又,《说郛》中亦记之。大抵取笔划稀少,童子易于识认耳。(《坚瓠集》壬集卷四)

写“上大人丘乙己”还分几个步骤。第一步写大字。首先描红(有的还先把腕,就是老师拿着儿童的手来写),描仿影,进一步是写“米”字格,再进一步临帖。大字写得有点基础才写小字。反正,始终跟识字走的不是一条路。

这个办法也是值得研究的。


从一方面讲,写字和认字一致,可以收相辅相成,互相巩固之效。写认得的字,因为学过它,大体知道它的意思和偏旁形体,写起来容易些,进而又可以加深和巩固对它的认识。如果认字和写字互不相谋,就收不到这个效果。但是,从另一面讲,为了集中识字,教材里的字就不能完全按照笔划的多少难易来安排,而为了学写字,却必须从基本笔划,基本字形,基本结构练起。

如果一定要求认了就得会写,那就必须从最简单的字认起,并且大大放慢认字的速度,因为最简单的字是没有多少的,也就是说,必须基本上取消集中识字或者改变集中的程度。如果要集中识字,也要跟着识字的进度学写字,那就使儿童一开始就学写很多字,并且学写难字,这恐怕也有困难。看起来,如果肯定了集中识字,肯定了学写字应该从基本笔划人手,并且大致按照汉字的构造规律逐步地练,那么,写字和认字的步调不完全一致,恐怕是难于避免的。


“上大人丘乙己”未必是最合理的安排,他们的步骤也未必是最合适的。然而,不让识字和写字互相干扰,互相牵制;教儿童写字从有依傍(把腕、描红、描影、临帖)到无依傍;先大后小:这三条却显然是跟汉字的特点相合的。近几十年来,初学写字不用毛笔而用石笔和铅笔,描红、描仿影的办法作起来有困难,用石笔、铅笔写大字也成问题。再加上一般地要求认字和写字并进,于是不得不让初入学的儿童一开始就捏着小手,毫无依傍地把笔划繁多的字装在小小的方格里。这,实在有点难为孩子。难为一点也罢,这样入手学写字,恐怕是终究学不好而不得不养成马虎潦草习惯的一个原因。


前人的作法似乎该给我们这样一个启发:我们十分迫切地需要根据今天的情况研究出一套比较科学的、切合实际的训练写字的办法来,甚至还需要设计一种专供初学儿童学字用的工具,既有铅笔钢笔在制作、携带、使用上的便利,又有毛笔适于初学写字的优点。

还应该提到,就前人的作法来着,仿佛他们有这样一种经验。认字,记字,开头可以快,但是到了一定的限度(比如两千多字),再继续多记新字,速度就不能那么快了。懂字义,懂用法,开头只能慢,到了后来,认的字越来越多,思想越来越开窍,这方面会快起来。写字,也这样。汉字难写,开头只能慢,但是等到基本笔划练熟了,基本字形掌握了,学写也会快起来。于是,前人就肯定这三个方面的差别,开头教儿童多认多记,多到远远超过他们能讲能写的地步,而让讲和写慢慢追上来,追到集中识字阶段完成,乃至进入下一阶段之后,认,讲,写,用终于会师。

根据汉语汉字的特点来考虑,根据儿童学习能力的发展来考虑,前人这个经验似乎不无可资参考、值得深入研究之处。

在集中识字阶段,为了便于儿童记诵,前人采用了整齐韵语的办法。这个办法,一直到下一阶段还继续使用,我们留到下一章再去探讨。

                                 ——张志公《传统语文教育初探 认和写》

 


2)蒙书

蒙书教学分为四个阶段:

(1)以韵语课本来集中巩固识字

甲、时机:乃用字块已识两千字左右以后行之。与认四书不二字同时。

乙、课本

A、急就篇(以及史籀篇、苍颉篇、凡将篇、训纂篇等)

B、千字文与开蒙要训

C、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此最重要,通行最广而久)

D、杂字类课本如四言杂字、六言杂字等。

(2)进一步的识字教育

甲、时机:在三百千之后,与继认四书不二字同时。

乙、课本

  A、训诫类:a、儿童守则、管子弟子职;b、李毓秀《弟子规》

  B、妇女道德:东汉班昭《女诫》、唐宋若莘《女论语》、明成祖徐最后《内训》、明王相母刘《女范捷录》。全称女四书。

  C、性理知识:  《性理字训》、《小学韵语》

  D、格言谚语:

a、太公家教;b、小儿语、续小儿语;c、名贤集

  G、蒙求类

a、掌故类 李翰《蒙求》、十七史蒙求、龙文鞭影、幼学琼林

b、历史类 史学提要、历代蒙求、鉴略

c、各科知识类:名物蒙求、地球韵言


按:此阶段的蒙求都使用整齐韵语,使用对偶。主要包括三方面的作用:做人教育、知识教育、语言教育(作用二:继续书上认字,复习巩固已认之字,解字;做为跨越口语与文言鸿沟之桥梁。)不过不同类之书各有不同之侧重而已!蒙学材料韵语为向经典文言过渡之桥梁。


(1)(2)两阶段之教育法:

①先令儿童试读所要教之新书,不识之字告以读法,所谓书上认字也。

②先生讲解文义一遍;

③先生带读数遍;

④儿童自读数十遍。

⑤初则不要求覆讲,后要求覆讲。

⑥检查背诵,复习工作。

(3)读写基础训练

甲、时机

  已结束了韵语蒙求教学;

  经史,始读四书;

  字学,尚在以字块来认字。

乙、课本

  A、阅读:散文故事:书言故事、日记故事、二十四孝图歌

  B、读诗:a、千家诗;b、神童诗、训蒙诗、续神童诗、小学千家诗;c、小学弦歌。

按:教学此类蒙书之作用,亦与以上差不多。在语言教育方面,乃在以上韵语蒙书的基础上,继续深入而已,即认字更多,解得更多更深。所习之材料与经典文字更加接近,即较以上二种蒙书为深矣!


C、属对课本:对类、笠翁对韵

载于《对类》《缥湘对类》等书篇首之《习对发蒙格式》原文如下:

  凡入小学,教之识字,便教读得分明。每字各有四声,惟有“潇、宵、爻、豪、尤、攸、幽”七韵,切之至第三声止,无第四声,余皆有之。第一声是平声,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皆是仄,故以平上去入别之。平字用仄字对,仄字用平字对,平仄不失。  又以“虚、实、死、活”字教之。盖字之有形体者谓“实”,字之无形体者谓“虚”;似有而无者为“半虚”,似无而有者为“半实”。实者皆是死字,惟虚字则有死有活。死,谓其自然而然者,如“高、下、洪、纤”之类是也。活,谓其使然而然者,如“飞、潜、变、化”之类是也。虚字对虚字,实字对实字,半虚半实者亦然。最是死字不可对以活字,活字不可对以死字。此而不审,则文理谬矣。又有借用同音字,谓如澄清之“清”与“青”字近音,洪大之“洪”与“红”字近音,彩色门借“清洪”字对“黑白”等字;又如增益之“益”与“一”字同音,参请之“参”与“三”字同音,复载之“载”与“再”字同音,数目门借益参载字对十百千万等字;又如爵禄之“爵”与“雀”字同音,公侯之“侯”与“猴”字同音,禽兽门借爵侯字对鸟兽虫鱼等字,谓之借对。例又有引用周易卦名,毛诗篇名,虽不苦拘虚实,然不若亲切者为好。若夫以实字作虚字使,以死字作活字用,是作家有此活法,初学者未易语〔“悟”〕此。今以虚实死活字分门析类,辑为对属,以便初学简阅云。 


《缥缃对类》与《对类》在简要地论述了虚实死活的理论框架之外,以更大的篇幅搜集了大量古代偶句中的词汇,根据“天文”、“地理”、“数目”……等门类分类编排,详细地注明了它们的虚实死活,还附有不少古代对联实例作为范例。它们应当是真实地保存了古代人对仗理论和实践的真实面目


属对乃是一项重要的教学工作,是作文等一切写作之基础,非仅为作诗而设也。因为语言之基本单位有三:名、句、文。属对则对中间之句身之练习也。故欲作文,必须练习造句。属对即较今造句教育要优越多倍之造句法训练也。

蔡元培先生曰:对课与现在的造句法相近。大约由一字到四字,先生出上联,学生想出下联来。不但名词要对名词,静词要对静词,动词要对动词;而且每一种词里面,又要取其品性相近的。例如先生出一“山”字,是名词,就要用“海”字或“水”字来对他,因为都是地理的名词。又如出“桃红”二字,就要用“柳绿”或“薇紫”等词来对他;第一字都用植物的名词,第二字都用颜色的静词。别的可以类推。这一种功课,不但是作文的开始,也是作诗的基础。

——蔡元培:《我在教育界的经验》,见《蔡元培选集》


进一步言之,属对乃包含语法、逻辑、修辞诸多项目在内的综合训练。故于语言训练,并且智力之开发、灵感、逻辑力之培养等皆极有好处!

 

  在这个阶段里开始教学生学对对子(从前叫做"属对",这是更值得注意的一种教学方法。

  我国古代有过一段散文、骈文的发展过程。到了唐宋,近体诗仍然部分地运用对偶,赋体文学也还存在。教儿童学属对,最初大概是以学作骈文和学作近体诗为目的的。发展到后来,属对成了启蒙之后一种必修的课程。苏洵的文章里说:

  吾后渐长,亦稍知读书,学句读、属对、声律,未成而废。(苏洵:《送石昌言使北引》,《苏老泉全集》,卷十五。)

  从这个记载可以看到,在宋代,属对已经是同句读、声律相提并论的一种基础课程。它的目的已经不再是专为学作近体诗,而是作为语文基础训练的一种手段了。程端礼说:

  大学不得令日日作诗作对,虚费日力。今世俗之教,十五岁前不能读记九经正文,皆是此弊。但令习字演文之日,将巳(原文如此)说《小学》书作口义,以学演文,每句先逐字训之,然后能解一句之意,又通解一章之意,相接续作去。明理,演文,一举两得。更令记《对类》单字,使知虚实死活字,更记类首"天、长、永、日"字,但临放学时,面属一对即行,使略知轻重虚实足矣。(见《读书分年日程》,卷一。)

  这段话把属对的作用说得很清楚。教学生属对的目的是配合"习字演文"的教学,使学生了解字的"虚实死活",掌握阴阳上去四声。属对教学,大致就依据这样一种目的,一直实行到清末。这中间编出了好多种指导属对的课本,其中最基本的一种是《对类》,里边不仅编列许多属对的材料,并且还详细地讲了属对的方法。这本书可能是宋元之际编印的,现在明初刊本。以后有好些种都是以它为基础增删修改的。此外,广泛流行于书坊,不见着录的有关属对的书,种类就更多了。

  根据对课本的内容来看,属对是一种实际的语音、词汇的训练和语法训练,同时包含修辞训练和逻辑训练的因素。可以说,是一种综合的语文基础训练。

  学属对首先要正音,同时学会阴阳上去(或平上去入)四声,这是基本的语音训练,自不待言。属对课本大都是分类编排的,分天文、地理、人物、器物等若干类,学属对的时候是一类一类地练,如天文对:“天”对“地”,“雨”对“风”,“天地”对“山川”,“清风”对“皓月”";花木对:“山茶”对“石菊”,“古柏”对“苍松”;等等。这是一种词汇训练,也很明显。


  特别值得重视的是属对的语法训练的作用。属对课本一般把字分作"实字""虚字""助字"三大类。实字下附有“半实”,虚字分“活(或生)”“死(或呆)”两小类,并附“半虚”。定义是:“无形可见为虚;有迹可指为实;体本乎静为死;用发乎动为生;似有似无者,半虚半实。”把分类和例字排列一下,大致如下:

1、实字:天,地,树,木,鸟,兽,……

      半实:文,威,气,力,……

2、虚字(活):吹,腾,升,沈,奔,流,……

3、虚字(死):高,长,清,新,坚,柔,……

      半虚:上,下,里,外,中,间,……

4、助字:者,乎,然,则,乃,于,……

  从这个表可以看出:所谓实字,都是名词,半实是抽象名词;虚字(活)是动词;虚字(死)是形容词;助字包括现在所说的连词、介词、助词等各类关联词和语助词。只有所谓"半虚"比较杂乱,除了上边列的那些方位词之外,还包括一些意义比较抽象的形容词和时间词。半实,一般就并入实字用,半虚并入虚类,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名词、动词、形容词、关联词和语助词。这显然是一个很简要的语法上的词类系统,同现代语法学了分类基本上吻合。

  进行训练的时候,首先作"一字对",要求实对实,活对活,死对死,也就是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这显然是基本的词类训练,作得多了,学生可以逐渐树立起词类的观念。

  第二步作"二字对"。用实字、虚(活)字、虚(死)字两个两个地组织起来,可以成为好几种结构,如下:

1.上实下虚(活):风吹,云腾……名词+动词,主谓结构。

2.上实下虚(死):天高,风急……名词+形容词,主谓结构。

3.上虚(活)下实:凿井,耕田……动词+名词,动宾结构。

      行云,流水……动词+名词,偏正结构。

4.上虚(死)下实:微云,细雨……形容词+名词,偏正结构。

5.并实:父子,兄弟……名词+名词,联合结构。

      虎背,熊腰……名词+名词,偏正结构。

6.并虚(活):弹唱,歌舞……动词+动词,联合结构。

7.并虚(死):敏捷,迟钝……形容词+形容词,联合结构。

  这就表示,要学生练习二字对,也就是训练学生运用主谓、动宾、偏正、联合这几种基本的造句格式。经过反复练习,能够敏捷地对上二字对,那就意味着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基本的句法规律。

  进一步作“三字对”和“四字对”,这时就可以把助字加进去。三字和四字的结构,在文言里,已经可以表现绝大部分造句格式,包括复句在内。例如:

1、推窗邀月,出户乘风……“邀月”是“推窗”的目的,“乘风”是“出户”的目的,这  是一种复杂单句的格式。

2、月缺月圆,花开花落……“月缺”“月圆”,“花开”“花落”,都是两个主谓结构并

  列,这是一种联合复句的格式。

3、水清石见,云散月明……“石见”是“水清”的结果,“月明”是“云散”的结果,这

  是一种偏正复句的格式。

  再进一步作“多字对”(五字,七字,九字等),那就不但可以练习种种基本格式,也可以练习种种变化格式和特殊格式了。


  总起来看,属对练习是一种不讲语法理论而实际上相当严密的语法训练;经过多次的练习之后,学生可以纯熟地掌握了词类和造句的规律,并且用之于写作,因为从一开始就是通过造句的实践训练的,而不是只从一些语法术语和抽象定义学习的。

  除了语音训练、词汇训练的作用之外,属对还有修辞训练和逻辑训练的作用。“星光灿灿”对“水势滔滔”,“如烟”对“似火”,“一川杨柳如丝袅”对“十里荷花似锦铺”,这些显然都能训练学生运用形容、比喻等修辞方法。再如,“飞禽”,是类名,必须仍用类名如“走兽”去对;如果用“鸣蝉”去对,虽然也是“上虚(活)下实”(即动词+名词)的结构,这个对法应该算是不合格的,因为“鸣蝉”不是跟“飞禽”相当的类名。这种练习得多了,显然能训练学生注意概念、分类、比较等等逻辑关系,从而收到逻辑训练的功效。

  清人崔学古介绍他指导属对的经验,说:

  一曰训字。先取《对类》中要用字眼,训明意义。戒本生勿轻翻对谱,须先立意,方以训明字凑成。勿轻改,勿轻代作。一曰立程。语云:“读得古诗千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须多选古今名对如诗话者,细讲熟玩,方可教习。一曰增字。假如出一“虎”字,对以“龙”。“虎”字上增一“猛”字,对亦增一字,曰“神龙”。“猛”字上再增一“降”字,对亦增一字,曰“豢神龙”。“降”字上再增一“威”字,对亦增一字,曰“术豢神龙”。“威”字上再增一“奇”字,对亦增一字,曰“异术豢神龙”。从此类推,自一字可增至数位,为通文理快捷方式。(崔学古:《幼训》。)

  从上边介绍的这些情况可以看到,属对这种训练的确不单是为了作诗(虽然对作诗有很大的帮助),而是涉及方面很广的一种综合性的语文基础训练,对于培养学生读书、作文的能力能起一定的作用。近代教育家蔡元培对于这一点曾经这样说:

  对课与现在的造句法相近。大约由一字到四字,先生出上联,学生想出下联来。不但名词要对名词,静词要对静词,动词要对动词;而且每一种词里面,又要取其品性相近的。例如先生出一“山”字,是名词,就要用“海”字或“水”字来对他,因为都是地理的名词。又如出“桃红”二字,就要用“柳绿”或“薇紫”等词来对他;第一字都用植物的名词,第二字都用颜色的静词。别的可以类推。这一种功课,不但是作文的开始,也是作诗的基础。(蔡元培:《我在教育界的经验》,见《蔡元培选集》。)

把属对看作“作文的开始”,崔学古说属对是“通文理快捷方式”,这是很有见地的。当然,过去教学生属对,要求过高,过于复杂,练习的内容又不好,产生不少副作用,甚至束缚儿童的思想发展,那是应当批判的。然而作为一种基础训练的方法,的确不无可取之处。我们往往以为学对对子只是为了学作诗,这种看法应当改变。属对练习能够通过实践,灵活地把语法、修辞、逻辑几种训练综合在一起,并且跟作文密切结合起来,这一点很值得作进一步的研究。多年来,语文教学中存在着一个教不教语法修辞等知识的问题。不教,学生显然需要得到一些这方面的训练;教,又觉得只是一堆术语、定义,并不能解决实际应用的问题。如果我们能从前人进行属对这个办法之中得到一些启发,研究出适合于我们需要的训练方式,再配合上简要知识的讲解,也许能为我们的语文基础训练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

                                       ——张志公《传统语文教育初探 属对》



(4)进一步阅读训练与作文训练

教材:古文观止、古文释义、古文笔法百篇、唐诗三百首等

此为作文训练而编著的蒙书,所选即范文也。以二百篇之量为佳,皆有评点,重点在教作文也。读评点古文为基础,继之以练笔,学习作文。

作文教学方法:先放后收,多做多改,以八股为训练程序。

蔡元培先生曰:(自述P4

我一八七九年始试作制艺,就是俗称八股文的。那时候试作制艺的方法,先作破题,止两句,是把题目的大意说一说。破题作得合格了。乃试作承题,约四五句。承题作得合格了,乃试作起讲,大约十余句。起讲作得合格了,乃作全篇。全篇的作法,是起讲后,先作领题,其后分作六比或八比,每两比都是相对的。最后作一结论。由简而繁,确是一种学文的方法。但起讲、承题、破题,都是全篇的雏形。那时候作承题时仍有破题,作起讲时仍有破题、承题,作全篇时仍有破题、承题、起讲,实在是重床迭架了。



3)经史

经史教学在蒙馆阶段以背诵为重点,对于所学经史从头到尾全文背诵是自始至终之要求,亦作讲解,从初浅渐深,要求亦从低至高。初则能存留多少是多少,不求儿童覆讲,一二年后,始要求覆讲,使逐字句解文义,部分要求默写,通文义。有些高深之书则惟求背诵,默写文义皆延至书院经馆中解决之。

4)因材施教

自古以来即施行单独教学,无分班教学之事。

5)以上乃就明清时蒙馆言之。

6)经馆书院中的教学都是在蒙馆教学的基础之上进行的。大学经馆里的解经,就是以小学蒙馆里的这些认字解字的训诂功夫以及语言教学和背经为基础的。具体到义理的研究,先得把这个经背下来,也要知道字的音义,这都是小学的功夫,要在蒙馆里完成的。有了这个小学基础之后,再去融会贯通。从家庭认字一直到经馆讲解义理,就体现了这种由本达末的知本的精神。古人教学先培其本,然后从本开末,极具本末的次第。这跟古人整体生活的知本是相关的,所以在教育里面也能知本。




中国世界观看世界及中华文明复兴:序

论现代世界居统治地位之教乃科学教

论共济会乃科学教之实体教会

现代文明乃西方化的科学教文明

夏型文明与夷型文明

世界历史中华主干说

世界历史春夏秋冬周期说

现代文明之渊源

科学教信仰之谬妄及资本主义文明之邪恶

科学教五个核心观念:科学民主自由平等进步之实质及其批判

共济会学术之阴谋性质

共济会学术阴谋举例:甲、斯密在共济会的授意下写作《国富论》

共济会学术阴谋举例:乙、消灭中医:共济会和洛克菲勒家族的一个跨世纪阴谋

共济会学术阴谋举例:丙、系统伪造欧洲和世界历史,编造西方中心论,诋毁东方民族的历史和学术

资本主义文明乃是有史以来最为邪恶的文明

西方主导的现代文明之前途是人类和世界毁灭

中华文明是永久和谐之路

真伪普世价值之辩

现代文明全方位背离了中华文明正轨

资本主义文明、社会主义文明与中华文明之关系

中华文明复兴长期方案

基础教育改革:以国学取代语文



白鹿洞书院讲道统

中学统摄天下学术论(全集)

形上学方法(全集)

儒家之密教—龙溪学研究(全集)



孟晓路简介:

孟晓路,字庆弗,号童庵,当代中学大家。1970年生,河北献县人。2000年于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毕业后,迄今一直在河北大学哲学系任教。主要研究领域有儒教、佛教、中西文化比较等。主要著作有《圣哲先师——孔子》、《儒家之密教:龙溪学研究》、《寒山诗提纲注解》、《七大缘起论》(2008年出版)、《佛学与西学》(2009)、《形上学方法》、《中学统摄天下学术论》(2013年)、《中国世界观看世界及中华文明复兴》(2014年)、《西学之中学渊源》(2013-2014年)、《佛教真面目讲记》(2012-2014)、《论周官》、《天下制度形上原理》(2019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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